梨花乍现无（2 / 2）

一入西厢，地上静静横承四分五裂一堆皮，心中当下惴惴，忽得双目圆睁，径直行至榻前，一把掀了帐子，密密麻麻满墙公整“正”字，浑身紧绷，颤抖触上，双股颤颤，心口胀痛不已，是她！他的小梨花！整整一百三十九字，末尾一个仅写两笔。正好两年。

慌忙飞身去追，思及厢房内况，薄衾薄被一张枕头一枚铜镜再无其他，身娇肉贵小梨花，一人在此容身两年，心下之情难以言说。两年前的痛彻心扉涌上心头，边追边似要吐血，紧咬嘴唇，心中默念，上天承佑，愿以本人性命换之。眼前浮现昨夜亲见景象，懊悔不已，连连叹气，造化弄人。有眼无珠，认不出她，恨不得自戳双目。她心思竟如此缜密，算来才十六，日后这些他来便好，莫再让她受苦。

终是在后山绝壁寻到一处痕迹，只容一人，似路非路，万丈悬崖让人胆寒，她如何下得？气的人捶胸顿足，又恼又悔，飞身而下。黄土小路蜿蜒辗转观之便是一人行出。满心激奋寻路而去，走至尽头竟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兰陵早集，换鸡卖鱼，叫卖问价，夹杂鸡鸣时五庵异事，津津有味。

只他眼观此景，浑身脱力，身子摇摇晃晃，黑如琉璃的眸子闭了又闭，水雾氤氲而生，逐渐赤红。胸口亦是疼痛难忍，掌中点点血迹渗出，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去寻人。

“聿大人！”有人认出，连连惊呼，跪地参拜。

“嗯。”无暇顾及，遍寻不见人，急急往回赶，他要搜城。

刚到门口，阿岚迎面而来：“爷，出事了。现兰陵衙门站满告状百姓，状告姑苏老爷迫害亲女，姑苏老爷此时神志不清，衙门来人请您主持大局。”

观少爷神魂不定，满眼焦急，嗓音嘶哑：“堵了城门，任何人不得离开。”

才行至衙门口，伸冤之人，一涌而上。衙役看聿启礼凤眸渐眯，汇聚骇人暗光，急忙阻拦“胆敢冒犯大理寺大人！小心脑袋！”人群被震慑，逐渐安静。

聿家家主聿景荣当朝太傅，德高望重，可称钟鼎，膝下三子，大子三子皆为嫡出，聿家家风颇重读书，然大子意外，战成西北悍将，三子入朝为官，官拜三品，聿启礼为三子嫡子，芝兰玉树，翩翩公子，龙凤之姿，人尽皆知，子承父业，入朝为官。不想如此之快，两年一朝中第，倒去了大理寺，一反常态成了冷面包公，断案手段残忍毒辣，非死即伤，广为流传。加之清冷孤傲，如今锐利黑眸瞥一眼都不寒而栗。看他缓缓抬步，人群自觉让出路来。

案后坐定，这才说话“一个一个详细记录，其余挨家挨户探访。”衙役领命出去。聿启礼一动未动，万事毕，丢下一句“所涉官员押回大理寺。”起身便走，人群骚动，不敢多言，进了大理寺不死也得脱层皮。

匆匆来到城门，观阿岚神色便知一无所获。聿启礼袖子里的手紧了又紧，人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