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1 / 3）

守在门口的两个家丁眼珠子瞪得溜圆，张大的嘴巴能塞进去个拳头。

苏常念被这一声“爹爹”劈得有些蒙圈，带着孩童稚气的两个字在脑海里嗡嗡作响，莫不是自己眼花了，可站在她身前的人分明就是苏彦。

苏彦也一脸诧异：“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他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抱起糖糖，神情古怪地拉着苏常念就往府里走。

白芷脸色难看地跟上去，前面姑爷拽着小姐走得飞快怎么看都像是东窗事发的样子，呸！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松手，你放开我！”

苏常念甩开苏彦，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心中憋闷。开口询问的话明明很简单，可一想到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话到嘴边没了声音。

这时冯雪凝穿过游廊正要去同长辈问安，看见他们便笑着问道：“我说怎么大半日见不着念念，你们这是打哪儿回来的？”边说着话她也注意到了苏彦怀里扎着羊角辫的女娃娃，似乎在哪儿见过。

苏彦原本是怕府外人多眼杂，手被甩开才发觉自己匆忙之中忽略了最重要的人。瞧见苏常念不悦的眉眼他顿时慌了手脚，放下糖糖就要解释。

谁料糖糖脚一沾地就像只欢快的鸟儿，跳着跑向了远处走来的苏胤，喊道：“爹爹！”

两个爹爹？？

苏常念一头雾水，周围的丫鬟婆子个个都朝这边看来，冯雪凝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力气，摇摇欲坠。

……

事情很快惊动了府里的长辈，糖糖暂且被丫鬟带到客房照看。

国公府正堂内，苏旬安大发雷霆，孟氏瞪着自家儿子捂着胸口直顺气，冯雪凝靠在苏常念肩上，面容憔悴神思恍惚。苏胤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既不辩解也不否认，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彦倒是很快就说清楚了与糖糖的关系。此前受人之托暗中寻找故友的妻女，令人惋惜的是其发妻早已遇害，女儿则在去年五月被奶娘卖给了东六巷一个名叫吴婷的妇人，年前他曾携礼上门寻访。

而糖糖为何唤他“爹爹”，苏彦说据吴婷所述孩子从小没见过父亲，只要遇到父亲般年纪的男子来看她便会喊人家爹爹。至于苏胤与糖糖有什么渊源，他并不清楚。

苏常念心中暗道幸好今日爹娘外出未归，不然这局面更混乱了。

“阿彦当爹是事出有因，你呢！”

苏旬安横眉怒目指着苏胤说道：“哑巴了，嘴长在脸上是摆设吗！”

“堂兄是恪守礼教谨言慎行之人，年前宫中事务繁忙难免与身边亲近之人少了些交流沟通，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苏彦低声劝着，以他的了解，苏胤敦厚老实绝不是朝三暮四之人。

“阿胤，既然孩子是买来的，”冯雪凝揪着手里的帕子，沙哑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那个女人……是我误会你了，对吗？”

苏胤终于抬起头，眼中积聚的满是愧疚，面对妻子他不知道陈年往事该从哪里说起，张了张口仍是无言。

冯雪凝自嘲地笑了笑，心中隐隐的期盼终是化作一汪苦水，蔓延至五脏六腑，似要将她淹没溺亡。

“雪凝，”孟氏看着儿媳不吵不闹的模样，心疼不已，“有娘在，万事有我给你做主。”

这段时日看着冯雪凝强颜欢笑，苏常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站起来咬牙说道：“堂兄，有些话本不该我说，可与堂嫂同为女人我不得不说。”

“她怕你被大伯父责骂，唯恐你受到家法责罚，为了你为了苏家的声誉，她忍气吞声打了牙往肚里咽。如今你这般待她，良心何在！你配不上堂嫂，更是枉为人父！”火气蹭蹭往上蹿，苏常念说着话忍不住想要挥拳头，还好被苏彦拦下。

苏常念扒拉掉箍着她的胳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苏彦不在意地侧身站到旁边，瞥见了她袖口手腕上露出的红印。

“小妹说得对，是我配不上雪凝，我无能……”苏胤跪在地上喃喃自语。

“不长进的东西，白费我这么多年心力教导你！”

苏旬安怒火中烧，拍着桌子说道：“从小我便告诉你身为兄长事事当作表率，日后更要以身作则撑起国公府的重担。本想着让你跟在沈太傅身边多少也能学点东西，谁曾想就是个榆木脑袋，只知道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既无心功名，我不也同意让你在太学谋了个整理修复古籍的官职。你可真给我长脸，学会了沾花惹草败坏门楣！”

“可是您知道吗！我不想事事都做‘表率’，我被您那些条条框框压得几乎要窒息！论功名我不如阿彦，论头脑我还不如二弟，是榆木也好朽木也罢，但我对天发誓绝没有败坏门楣！”

“父亲，”苏胤看向苏旬安的眼里带着挣扎与反抗，“吴婷，就是我曾经喜欢过的姑娘——小海棠。”

此言一出，苏旬安与孟氏皆是震惊，“那个风月女子不是已经……”

“不巧，未能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