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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霭小心翼翼地问。 岑绎西静忖顷刻,如实颔首:“嗯。” 从头到尾,四封信,从第一封情书,到最后的一封信,她说她大概不会再爱他了。 时霭几分怔然。 上了车,岑绎西把信从车的储物格里拿出来。四封信用牛皮文件袋细心装着,密封完好。 时霭打开纸袋,缓慢地抽出信封,信封表面已经泛了黄,有干燥的、木叶年轮的清香。 手指轻轻抚过信封,时霭的思绪无边无际地飘着,忽然恍如隔世。 女孩子们的暗恋,写日记,写信,发短信,记录在博客空间,少女心事是诗,是情书,一点一滴、细枝末节都描摹下来,纤细的笔触,最是动人。 时霭也写过这样一封信,姑且算作情书。 她的心扉紧闭着,锁死着,她是一个精密转动的仪表,规格化只做一件事——学习。 多余的时间来想念一下记忆里的那个少年,他是动力营养剂。也是青春期里,逃避强势母亲,窒息的爱的温柔乡。 她把那份感情压抑在心底深处,谁也不知道。 大概压抑得越深,才过滤得美好无垢,岑绎西三个字逐渐被她指代世间所有美好。 喜欢岑绎西这件事,不知何时变得近乎虔诚。 压力大到额头不停冒痘的高三,母亲每天天没亮早起给她煲各种营养价值高的汤,自己啃两个馒头,再去上班。 她的付出无怨无悔,但不准你提出异议。 比如,时霭说一起喝汤吧,我也喝不完,母亲拒绝。再比如,时霭说天天喝这些汤也会腻,每天不用起这么早熬好不好,平常吃饭就好,母亲面无表情地命令她不要多管,专心学习。 一模考失利,时霭拿着各科试卷做错题集,纠错刷题刷到崩溃的那个晚上,摔了卷子,忽然好想给他写封信。 月色寥寥,一灯如豆。 绿罩台灯投下氤氲的光,时霭从抽屉抽出信纸,落下第一行字。 “飞艇云同学: 你好,展信佳。 你还记得我吗? 算了,这不重要。 我会让你认识我的。 今天一模我考砸了。 同学说,天啦,机器人都能考砸了。他们窃窃私语,悄悄打量我,语气里是幸灾乐祸还是关心怜悯,我趴在桌上装睡,没心力去分辨,反正我一贯不怎么招人喜欢。 班主任找我谈了话,要我多和同学交流,老师沟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下晚自习回家,妈妈给我盛汤,问我一模成绩,我把成绩单给她看。她沉默半晌,问我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为什么只是学习都做不好? 我面无表情,放下碗,只说了一句话: 妈,这汤我喝够了,想吐。 我真想快点见到你,站在你面前,可我如今却惧怕追赶不上你。 很挫败,好难过,非常想哭。 而我没资格哭。 我妈说,哭是最没有用的事。 但我现在也学不进去了,只会望着台灯投下来的光晕,毫无意义地发呆。 然后想你。 你在做什么呢? 大学生活很美好吧? 我似乎听说你组了个乐队,真好呀,你可以名正言顺地碰吉他了,再也不怕被岑爷爷骂了。 妈妈每天早出晚归,她上班已经很累了,还要天天给我煲汤。我却冷冰冰地跟她说,我喝吐了。 我好讨人厌啊。 明明她那么尽心尽力,可我真的真的喝不下去了。 怕辜负她的期待。 怕我什么都做不到。 怕我一直都这么糟糕。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如何才能变得不那么糟糕,才能去触碰到你的光。 等等,我在自顾自说些什么,尽是发牢骚,倒苦水……本意上,我是想给你写一封情书的。 呵呵,真是一封不合格的情书啊。 情书要怎么写? —— 我喜欢你? 要怎么形容喜欢你。 我想到高一的时候,在市图书馆里看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 绿子说,喜欢渡边像喜欢春天里的熊。 她也说,喜欢是整个世界森林的老虎融化成黄油。 她把喜欢形容得生机而蓬勃,轻盈又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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