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成年人的感情早已不像当初那样单纯的不顾一切，可秦喻看见楚菲的眼神，竟然还能有所触动。

他笑了笑，惋惜地叹了口气，恢复了原有的仪态风度，“好吧，我希望你可以等到。明天我送你好吗？”

楚菲点头，“谢谢。”

关于那个人，楚菲周围好像确实没有过。在她卖掉那栋别墅之后，柯锦找过她一次，那一次他居然没有追问她为什么，只是问她平常生活有没有什么问题。

楚菲的前夫也是个好人，至少人品还是很不错的，楚菲自然说没问题，她现在过的还不错。

在这次谈话里，楚菲特意询问了柯锦，关于她感情的事情——当然不是她和柯锦的相遇相知，她可不想和柯锦复合。她只是想问，在柯锦之前，或者之后，她有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委婉地抛出这个问题之后，柯锦的脸都绿了，他忍不住问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楚菲只是平静的说：“感觉。“她望着他皱眉，“我觉得有一个人，我还为他写了一首曲子，至于你……柯先生，我很抱歉，你可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柯锦简直怀疑人生！他觉得自己不仅脸绿了，连脑袋都绿了！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写曲子！”

楚菲挑眉，“是吗？可是我失忆之前，是会弹古琴的。”她觑着他的脸色，安慰着说了一句：“不知道也不要紧，我也许没有在你面前弹过。”

聊着聊着就把天聊死了……

柯锦记得以前的楚菲学金融，标准的精英人士，在大学的时候就八面玲珑，别说古琴了，她身上没有任何艺术细胞，只是偶尔在他身边傲娇一把。难道失忆会让人性情大变？

他有点没法忍受现在这个言辞过于直接的楚菲，忍不住开口告辞：“这件事情，我回去会让人查一查的。看到你过的好就行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楚菲笑着目送他离开。

转头后，笑容寸寸消融在脸上，她面无表情，不悲不喜，宛如冰雪神座上孤傲冷艳的女神。

她不可能是楚菲。

她是谁？

古往今来无数哲学家思考过这个问题，最终却前仆后继地倒在这个问题之下——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

而楚菲面前所思考的则是一个事实，也算是一个很具有现实意义的问题——当这具身体的所有经历身份喜好都与自己潜意识不一样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抱着虚心请教的想法，她逛了论坛贴吧百度微博，并且看了一些帖子漫画电视剧小说。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种叫法：鬼上身，或者穿越。

本质上属于同一种状态。

楚菲原本的记忆不存在，她的记忆也不存在，不确定是有意丢失还是无意丢失。这其中的因果关系，谁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在这具身体里，又为什么接手了楚菲下半辈子的人生？

一团乱麻的思绪，没有任何线索，一切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猜测。

她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这让她觉得受制于人。让她渴望得到力量，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没有过多地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当前最重要的是先好好存活下去。她不指望以后遇到的所有人都像秦喻和张女士一样好，所以得自己有足够的赚钱能力，而不是只能靠别人养活。

她在这个世界里转眼便待了三年，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在她心中激不起半点波澜。她本人也毫无变化，看上去甚至比最初还要年轻许多，学校里追求者众多，惹得人烦不胜烦。

秦医生又交往了两任女朋友，后一个相处的还不错，有结婚的意向。秦喻的爷爷，楚菲的导师整天催他，连带着看楚菲的目光都特别火热，好像巴不得秦喻娶她回家。

张女士还是很忙，小苏考上了初中，成绩很好，古琴学的也很好。由于楚菲表现出色，张女士还给她涨了工资，可惜楚菲全存起来，几乎没怎么用过。

这期间，柯锦告诉她调查的结果——根本不存在有这样一个男人，仿佛一切只是她失忆后的臆想。

柯锦看她的目光有些怜悯，但楚菲也没有解释。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心里一清二楚，只是没有必要都说给别人听。

梦里偶尔会出现一片很漂亮的梅林，或者是连绵的云，梦里会有黑衣或者白衣的男人。她看不清面容，醒来以后自己也忘记了梦见什么，只能模糊地拼凑出一些比剑的场景。

剑光寒冷而凄美，似有情似无情，然而剑光闪过，威力却极大。

一剑出，山石崩。

恍惚便想起一句古时人写的诗：一剑霜寒十四州。

然而她舞出相仿的姿态，剑本身却毫无杀伤力——像被什么东西封印了力量，手握剑久了都会觉得疲累。

楚菲当初花了很长的时间去适应这种感觉，那种特别特别微弱的力量被掌控，命运缥缈虚无地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