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游（2 / 3）

羲和亦沉默半晌，复又开口道：“那好罢，出于礼貌，我该给你表演一下。”

说着摘了片葡萄叶子，放到唇边。

小调清新调皮，是耳熟的旋律，像一只准备筑巢的雀儿翱翔于天际。

这曲子凤南歌也在地府听过鬼魂哼唱，然而亲耳听到这曲子由衍羲和吹出，又是种别样的味道，

曲毕，皎姣“哇”了声，鼓起掌来，双手比拇指：“你是这个。不过——”

“怎么？不好听？”

“好听，”皎姣诚恳道，“我只是想提醒你，那片叶子背后沾着虫卵呢。”

衍羲和啪地把叶子摔地上了。

皎姣又咯咯笑：“骗你的。”

凤南歌把眼皮掀开一条缝隙。

日光刺目，落在身前那二人的脸上身上，皎姣青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辉，二人你来我往，有来有回，聊得正开心，就像一对璧人。

皎姣那种女孩……才是正常女孩该有的模样。

乐观，开朗，更重要的是，懂得活跃气氛，无论衍羲和说什么，她都能接得住梗。

胸口莫名有些气闷。

哪像我。凤南歌想。我连与你调情都不会呢。

*

成熟的葡萄装在大筐里，给这家果园的主人留在背阴处，三个人顶着正午毒辣的日头，又去海中月。

“你俩上去坐，”皎姣眯着青蓝色的眼睛，目光在海中月逡巡，“我得先去找小舅打声招呼，好久没来了。”

凤南歌点头称好，兴致不是很高，先一步走上竹梯。

海中月里人不多，在见到自家大小姐过来后，小二急忙告罪，去帮他们的大小姐找皎家小舅去了，将二人晾在竹楼梯上。

凤南歌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继续往楼上爬，腰间突然被人轻轻戳了下，凤南歌不明所以地转回头，发现衍羲和正幽灵似的贴在她背上，趁她转头，在她唇上偷亲了下。

凤南歌：“！”

衍羲和眼里带着笑意，在众多鲛人问好的声音中轻声问她：“你又在醋什么？”

凤南歌：“我没有啊，我哪里有。你和她聊得不是挺开心的吗？”

衍羲和无奈摇头：“我陪她聊天，是因为她是你带来的人，我有义务让你带来的人开心。”他特意在‘你’字上下了重音。

凤南歌心情好了点，嘴上却还是说：“我看你的义务，是让所有认识的女性朋友都开心。”

衍羲和含情脉脉道：“你懂我。”说罢又忙补了句，“男性也是一样，我没有性别歧视的。”

凤南歌：“……”

打完招呼回来的皎姣：“？”

*

午时三刻，寻芳苑地下黑市。

潮湿的土地上铺满了漆黑的方毯，各色奇珍异宝不要钱似的随意堆在上面，往来行人分明俱是凡人，却也能在摊子上见到只有仙界与地府才有的物件，戴着兜帽的摊贩各自坐在方毯之后，阴沉地打量着往来的行人。远处有木板搭起的隔间，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区域，一边吆喝声不止，一边聚了不少人过去，在参观今日的拍品，人群熙熙攘攘，有色目人在其中几番穿梭，有熟悉的面孔，正是上次赌石切石的伙计。

凤南歌：“这就是你说的重头戏？”她从未来过这里，甚至没想过三清山的地下居然会是这幅模样。

衍羲和神秘一笑：“当然。这里是方圆百里最大的黑市，贩卖任何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会员制，外人进不来的。”

皎姣：“……你该不会与这黑市的主人也是老相识吧？”

衍羲和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凤南歌也帮着衍羲和给皎姣解释：“他不是那种人的。”

衍羲和同时补充说：“——我只是在这家黑市投了些股份罢了。”

凤南歌：“？？？”

皎姣扑哧笑出声，掩着口笑，青蓝色的眼睛看着她，满是揶揄。

“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衍羲和摸出颗光华流转的夜明珠，交给皎姣，道，“这颗珠子给你，无论看上什么东西，都可以拿这颗珠子跟他换，如果他不换，可以来找我，或者找附近任何一名小厮。不过你只可以换东西，万万不能拿去赌坊，不然就算是我也捞不出你来。”

这珠子怎么看怎么眼熟，上次衍羲和给她买赌石的时候用的也是一模一样的珠子。

凤南歌问他：“这是黑市的信物？”

衍羲和点头：“稀有得紧，万金难求呢。”

万金难求，这珠子分明在衍羲和那房间里堆了一地呢，凤南歌不由得嘴角抽搐了下。

皎姣什么都没想，欣然接过珠子。鲛人一族虽然也是大家族，但皎姣毕竟资历尚浅，没见过多少多有趣的玩意，这次来了黑市，自然要好好逛上一番。

眼看着皎姣的身影犹如一滴水融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