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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公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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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时辰是午时,凤南歌却并未贪睡,起床的时间仍是雷打不动的寅时三刻。

先沐浴,后修行,凤南歌在蒲团上打坐了足足一上午,清心诀滚过几番,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心已经静了。

听墙根本非君子所为,不论真相如何,用错误的手段获得的情报不该成为证据,昨日已经误会过衍羲和一次,她决定再看看再说。

距离既定的时辰还差一刻钟,凤南歌心事重重地离开房间,偌大梧桐树屋空荡,也就只有枝桠尽头衍羲和住的那间房里多少有点人气儿,纱帘挂着,内里人影摇晃。

“在这儿呢,”衍羲和在房间里说,“你等我片刻。”

凤南歌应了声。有昨夜的意外,她没凑近,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只在梧桐主干上等着。

不多时,木门枝桠一声响。

走出来的衍羲和头戴逍遥巾,身穿道袍,脚踏十方鞋,手拎竹筒,环抱拂尘,身上八卦图纹呈丹顶鹤状,展翅欲飞,飘飘似仙。

凤南歌:?

你谁?

眼睛倒还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深情款款地望过来,满是促狭的笑意。

衍羲和:“你怎么躲那般远,我又不吃鸟肉。”

凤南歌已经尽力装出不吃惊的模样了,却还是被这人的装扮晃了眼。

前天是点翠发冠,昨天是琥珀金丝缨发冠,今天是道袍,明天又是什么?

凤南歌清了清嗓子:“还是不了,你乾坤袋太大。”

衍羲和就当没听到她话中的挖苦,晃了晃脑袋,自得道:“走吧,我有正事要做,之后再带你去挑趁手的工具。”

*

市井区,最热闹的街口。

人群熙熙攘攘,衍羲和坐在无人的卦摊之后,八卦图铺开,生门对内,左手边一桶竹签,右手边两枚杯筊,招幡一挑,上书四个大字:铁口直断。

凤南歌:“……”

凤南歌:“这就是你口中的‘我有正事要做’?”

衍羲和正色:“那是自然。我知你最是守礼节,定会提前一刻钟与我汇合,所以才想个办法,把这一刻钟消磨掉,你说是也不是?”

凤南歌:“我不说。我说不过你,要是说了,你肯定还有一大堆借口等着我。”

衍羲和笑靥如花。

真荒唐,昨日还是书院的教书先生,今日却成了借口的算命仙师,要不是这人的人型是雄性,凤南歌说不得要把这人真身认成会变色的朱宫,拿来给凡人捣烂混朱砂,做什么劳什子的守宫砂去。

有昨日见过的书生环抱经书匆匆而过,凤南歌正想招呼,却见书生看也不看‘先生’一眼,神情冷漠。

凤南歌疑惑道:“他们为何认不出你?”

衍羲和煞有介事:“因为他们道心不稳。”

凤南歌:“那为何我认得。”

“你又追根究底。”衍羲和委委屈屈地看她一眼,这会儿倒是不那么仙风道骨了,“若是事事都知会给你,时间久了,你再见我时岂不是不再会露出惊奇的表情?”

话是这么说,衍羲和仍是撩起袖口,给她看手中法诀——障眼法,一点雕虫小技,她本该看出来的,也不知为何脑子偏偏在此时不那么灵光。

凤南歌止不住笑,又不想被衍羲和看到,只偏开头。

“对了,这个你拿着,”衍羲和将手中竹筒递过来,“今天日头足,怕你像昨日那般口渴。”

凤南歌打开竹筒看了眼,是醴泉,色澄质清,多半是今天起了个大早,借着晨露接的,又沉淀半天,直到现在才给她。

昨日进海中月前,凤南歌的确被太阳晒得口渴,没想到衍羲和心这么细,连这个也注意到了,心里承情,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有人分开人群,噗通一声跪在算卦摊前。

“仙师……仙师救我!”是个灰头土脸的精壮汉子,先是梆梆磕了两个头,然后才说,“我从百里外坐船过来,只求仙师指我一条活路!”

衍羲和:“有话起来说,你不起来,我不说话。”

精壮汉子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脏兮兮的袖管一擦眼泪。

“苍天无眼,不给我活路,今年春日我种下粟米百亩,没承想竟走了水,害得我血本无归,全家老小只能忍饥挨饿。我听闻三清山有仙师显灵,仙师……仙师救救我啊!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看在我那襁褓婴儿的份上,给我指一条活路罢!”

衍羲和爽快点头,当面起卦。三枚铜钱灵活地滚过指节,口中嘟嘟囔囔念着什么,凤南歌耳朵尖,听到的却并非易经卦数,而是清心诀。

凤南歌:?

凤南歌:你到底会不会?

起卦方式多种多样,衍羲和那边做法,凤南歌这边也悄悄掐指算了下眼前人的命格,五行偏枯,命带墓库犯重,注定一生凄苦,没有活路。

“我给你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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