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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琤琤(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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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彧手里的笔一歪,在纸上勾下浓墨重彩一笔,洇晕的墨水把他方才端正写的字都糊去几个。看着那张稀里糊涂的纸,他干脆把笔甩了,挠了挠头,回道:“哈哈、突发奇想,不必答我。我瞎说的,别管我了。”

和宁莞尔一笑,真不管他,转头看着他手上的纸,问:“这还看得清么?”

“说得对,我一会还是去誊抄一份吧!”

接下来他再潦草问了几句,但心思显然已经飘飘然了,和宁装作不晓得,他却说已经好了,忽地拍案而起,要落荒而逃。走前,他交予和宁一沓黄纸。这倒和上辈子没有分别,唯一有什么可说的,那就是,上辈子那人忒抠,拿了七八张,还是数着给她的。相较之下,沈彧可太大方了,一掏就是一沓,全给她了。

和宁下意识要把黄符统统装进包中,一摸腰,发觉这时自己还没有挎包的习惯,只好用手拢着,举着黄纸往自己房里去。

回到房中,发现春桃已经端来了一碗鸡血,搁置桌上。和宁从房中翻出自己的包,径直挂在肩上,就算里边什么也不装,背着也觉得有安全感。随后,她将黄纸放在一旁,自己伏在案上,用笔沾了鸡血,伸手画去,新的笔迹覆在旧的朱砂上。

画完一张,和宁以双指夹起,心中默念口诀,方才软在一旁的纸张蓦然竖起,凭空生出的蓝色火焰在她的指尖蹦跳,和宁神色不变,可知这火苗并不灼人,却在眨眼间,让那黄纸灰飞烟灭,只留下一股暗暗的檀香,若有若无。

和宁轻轻合上眼,眼前却还是睁眼时的景象,不止如此,身旁的一切变为半透明状,这使她可以隔墙而视。

闭着眼,她的头偏移,掠过一处处景象,顺从着与符咒的感应,垂头看去。只见地上正凭空出现一条条血红色的线,向四周发着微弱的荧光,密密麻麻,线与线之间交错纵横,几乎覆盖远处地面,这景象十分震撼。和宁不自觉指尖颤抖,跟随着这痕迹,十分仔细地看,一点都不愿意放过。绕着房间走过两圈,把附近的异常大致看清后,她缓慢地睁眼。

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旁人告诉她“没有异常”了。

因为确实没有妖怪的痕迹。

却有别的痕迹!

如此一来,和宁想明白了。毕竟,符咒本身的效果是增益,而并非添加。那些普通弟子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无论怎么用符纸,看不着的东西也还是看不着!

她再伏倒在案上,手捏着笔,“沙沙”作响,一连拿鸡血覆盖了好几张原本有内容的黄符。若是能拿到干净的黄纸,还能发挥更大的效用,但是没有,那也就不要挑了。她秉持着不浪费的心理,指尖点了鸡血,徒手在墙面上画了道圆,接着往中间填充内容,末了在圆心中贴上一张黄纸,退开两步在看,所有猩红的内容统统隐去了,又回到白色墙面,随后把剩余的鸡血连着碗碟一起泼到窗外,弯着腰,把所有改过和没改过的黄纸归做一团,塞进包里,然后轻快地跑出了房门,又朝着周氏院子走了过去。

这回进了院子,恰巧撞见周氏从屋中出来,她瞧见和宁,眯了眯眼,道:“又来做什么?莫非是瞧我死没死?”

和宁抿了抿嘴,心中尴尬:是说对了,但怎么听起来这么难听?她习惯示弱了,低了低头,缓缓说:“娘,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害怕。”

周氏提高了两个声量,蹙眉道:“你怕什么?怕鬼?就算有鬼,你是怕你爹还是怕孝云?”

……示弱也不会被放过。

和宁答不上来,周氏见她哑口无言,冷笑道:“莫烦我!最好也莫烦别人!害怕就躲回屋里去。行了,还想怎地?滚滚滚。”

她似乎有事,不再理睬和宁,招了丫鬟,兀自往外走了。

和宁本来打算靠死乞白赖冲进她房里的,现在她主动要走,反倒顺遂她意。她跟着走了几步,从包中掏出自己改好的几张黄符,递了过去:“娘,这是那些道长让我给你的。”

周氏接过一看:“什么狗屁不通的鬼画符?!”

和宁:“……”

幸好,她没有当垃圾扔掉。依和宁的经验来看,什么送到她手上的东西,只要不是马上转手丢掉,无论嘴上怎么说,八成都是口是心非。

和宁避了避,假装听话出了院子,等她走不见了又溜达了回去,潜入房中,轻轻合上了门,回身一看,房中之前摆在墙角的一座青花瓷瓶果然消失没影,她干脆就在那处作图,从房里摸出一把剪刀,食指在上头轻轻一擦,血珠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写了几道,指尖干涩,便又划拉一下。如此反复十七八回,换了几根手指头的,总算是全部完成。

这回压阵的也不是黄纸,而是她从脖子上摘的一块贴身灵玉。没什么大效用,也不是什么灵宝法器,只是她也拿不出别的宝贝了,这物件她常戴,有她的味道,配她的血,正好。

最后贴了道黄纸,将全部痕迹隐去了,大功告成,她突发奇想,从窗户边翻走了。

回去的路上,和宁也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沿着夜色中的小径缓慢前行,神游天外,心中暗暗思忖着现在已知的信息,得出结论:这或许,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这根本不是一起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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