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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服着站在了小皇帝这一边,因而纵使是南王也不敢随意拿这些人开刀。
面对这些负隅顽抗者,无疑是需要杀鸡儆猴的,所以裴初是一把好刀,在他的整治下,一批又一批人被关入大理寺,以至于连日以来的动荡与血腥味,致使整个盛京变得人心惶惶。
也不知有多少人看他的眼神,是对他恨之入骨。
马车惊起了落叶,云层晦暗,下起了潇潇细雨,身后囚车里的那一连串‘见利忘义,奸佞宵小’的谩骂声止不住,有些干脆不顾文人风骨出口成脏。
裴初不爱惯着,一个个的干脆卸了下巴,这又给他暴戾的罪行增添了一层,可事到如今,京城里还敢跟他作对指摘他的真的不多,除了每天上朝,例行惯事对他大骂一通的卢子义,也就每天都来守在大理寺门口的楚君珩。
但纵使他每天都来守着,裴初也不想见他,对方如今站在谢庭芝身边,出乎意料是个很有才略的人,或者说从前表现的纨绔放浪才是他的明哲保身。
如今却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很擅长调解谈判,在如今争锋相对,一触即发的形势下还未酿成暴动,可以说有他很大一部分的努力。
然而他如今最想要做的,就是把裴初拉出这片泥潭,楚商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裴初现在做的这些给他清除障碍的脏活,在事后不管对方功成与否,他又怎会落得什么好?
楚君珩也清楚裴初家人沦为人质的事情,可对方能以此要挟他一时,那么往后更是会死死抓住他的命脉,他自己看得分明的东西,裴初又怎么会不清楚,即使如此依旧对楚君珩视而不见。
将犯人押进大理寺后,裴初头也不回。
“林无争——”
淫风细雨,柳叶丝绦,堂堂世子爷被大理寺两名吏从阻挡在外,他喊了一声,嗓音发着哑。两人从前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其中夹杂着风月,也夹杂着情思。
便是年少相逢,寻寻觅觅,认出良人时已是为时已晚,但这一次不一样,他若松手,便只能看着他一步步沉溺深渊。
裴初脚步顿了一下,到底是微微偏过头,雨丝如帘幕一般隔在两人面前,冷风吹起他脸侧的发丝,将他的目光遮掩得若隐若现,一身黑衣持着刀,他是那个杀伐冷酷的大理寺卿,而不再是那个会与他饮酒寻欢的林无争。
“世子爷,你也不想庶兄弟踩在你头上吧。”言下之意他再有动作便会丢了世子之位,这一向是楚君珩心底化脓的伤疤。
但此时此刻他面色苍白,脑子中绞尽脑汁想的都是怎么劝裴初远离楚商尧这片阴暗的沼泽,谢思危和林无争都是聪明人,他想如果劝林无争回头站在他们这一边,那么危机重重的情势逆转说不定便能逆转。
小皇帝说不定能赦免林无争的罪,他的家人
他的家人
如同一个死局。
楚君珩最后还是被裴初扔了出去,他跌坐在大理寺的门口,两侧是威严的石狮,铅灰色的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一抬头是那人背影坚定的走进魏巍府衙,如同踏进权势弄人的漆黑兽口。
***
夜雨潇潇,金风细细,叶叶梧桐坠,廊檐下的八角宫灯轻轻晃荡,照出一排排守卫森严的人影。
太后寝宫内,紫色的袍角轻扫过台阶,一双雪白的赤足踩在殷红繁复绣着百禽的宮毯上,赤色与雪色相映成辉。蒋元洲挥退宫人,这才一步步走近那位如今在京城可说是一手遮天的大理寺卿。
“我说你从前怎么不够听话,原来是本宫给的不够多。”他有些戏谑的说着,凤目微挑,嗓音柔魅低沉夹带着一丝嘲弄的玩味。
殿中的人影一贯的无以为意,宫灯照了下来,将他的影子拉长,殿内的寂静像凝成了实体,比起若干年前还在他宫中乖巧的听从封赏的少年,显然眼前的男人要挺拔锐利了许多。
至少如今他无需弯腰低头来掩饰他藏在心里的不恭敬,顺手将刀别回腰间,裴初从桌上倒了杯茶,润了润一路赶来有些干渴的喉咙,蒋元洲简直有些气笑了。
虽说如今看上去他们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就像楚商尧了解自己一样,蒋元洲也同样了解他,双方都是有野心的人,总是知道对方最想要的是什么。
年少情深,青梅竹马,或许在楚商尧心里,他蒋元洲确实占着很重的一部分,但破镜终究难以重圆,更何况比起爱人更重要的无疑是皇权,他蒋元洲不过是对方功成之后的附属品。
一朝太后侍奉两帝,这多少有些可笑荒谬,蒋元洲骄傲也不允许他成为这么见不得光的存在,他可以接受一个幼稚的傀儡的皇帝,但绝不容忍自己屈居人下。
“当初派你下江南,没想到却成了我败笔?”
蒋元洲似笑非笑,难掩眸色阴沉,对面的人这才回头,大概是茶水的苦涩让他皱了皱眉头,除此之外基本看不他面色的波动。
当初广阳侯向裴初求亲大概是楚商尧早就埋好的线,从那时起便想将裴初拉上自己的贼船,蒋元洲察觉出来了,也知道对方这些年在江南的一些小动作,本想借此机会将裴初外放江南,也好削弱些对方的实力,却不想莫名其妙的反倒让两人搭上了线。
裴初确实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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