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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情酒的陷阱,他看得出裴初夹缝中的处境。
可他并没有选择自己,明明秦家能够成为他一个更好的助力,明明他们已经
可他没有,哪怕后来在江南重逢他再次提出请求,他却依旧没有答应,直到现在亦是如此。苦涩堆积在胸口酿成辛辣的陈酒,秦麟微微呼口气都觉得嗓子被刺激得发疼,可他依旧克制着自己不动声色,出口平淡。
裴初并没有答话,他的思绪轻飘飘的,时远时近的回忆夹杂着许多光怪陆离的人影与旧事,一时让他不太能分得清前世与今朝。
最近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裴初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在走入某个既定的结局,内心觉得好笑,却又带着某种熟悉的倦累,让他生出了点厌烦。
他突然有些想喝酒,手指略微摩挲却是抑制了自己不合时宜的念头,也没有觉察到身边人牵扯出来的心事,见对方并没有打算对自己方才的事情进行追问,于是重新起身想要离开。
“本官公务在身,事务繁忙,就不与秦将军叙旧了。”
他话刚说完又被按了回去,对方一转身便将他困住,高出的小半个头低了下来,两人目光相对,彼此都是一双黑沉沉的眼眸,只是一人深若古井无波,一人晦暗幽深如夜火。
这人分明近至眼前,抬手之间便能触及,墙檐的阴影将两人罩下,梧桐树叶在头顶摩挲,秦麟皱着眉看他,一整个欲语还休的心事都被他囫囵的吞进肚子里,开口道出的是,“南王绝非善类,你留在他身边是为了什么?”
之前江南的案子在齐如海死后便止步不前,背后牵扯的赃款利益并没有全部清查出来,但如今根据楚商尧的动作其实已经不难推测,对方庞大的野心令人心惊,筹谋多年,处事周全,如今仿佛只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就可以露出利爪和獠牙。
如今的和平就像临渊履冰,只要稍不注意,两派人就要拼个你死我活,林无争站在了对面,意料之内却出乎情理,秦麟数次想要寻个究竟,可眼前之人的凉薄却是如出一辙。
“为什么?天下为棋局,众人皆棋子,唯我操控棋局,便可权倾天下。”
他的棋艺总要比旁人好些。
秦麟嘴角动了动,望着他在眼前伸出手,白皙如玉的手指,骨节分明,明明空无一物,慢慢合起来的手却像是在翻云覆雨,他却能够做到的,便是摘星揽月,也像是轻而易举。
可秦麟觉得不该如此,那双手可以执伞摘花,可以提壶饮酒,可以弯弓射兔,却不该搅弄阴云,他将自己的手伸出去插进他的掌心与指缝,“秦止戈不知在你心里是颗什么样的棋子,但是林无争”
“无争止戈,从前到现在,我信你不曾变。”
风不止,树影微动,裴初眼睫一眨,古井般的眼眸敛下涟漪般漾起的轻笑,如同错觉般稍纵即逝,秦麟没看清,那只手被抽了出去,对方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背影悠悠挺直的消失在小巷,发丝轻荡,背道而驰,又似划开了陌路。
然而月余后,北狄传出单于穆驾崩,单于逊登基的消息,又过半月,异族压境,北狄再次对大燕发起进攻,秦家三郎领兵出征,金吾卫将军的位置旁落,京城守备空虚。
而那一纸奏疏将人推出城的,正是大理寺卿林无争。
九月,江南兵变,随着初秋一起到来的,是笼罩在大燕的一片肃杀之气。
第197章 全男朝堂·四十三
人间朝暮,叶落惊秋。
车辇缓缓驶过石板路,马蹄嘚嘚让人心悸。
坐在马背上的人黑衣孤俊,生得骨秀神清,往日里走在大街上,还有人会克制不住心中的仰慕与钦佩偷偷看两眼,如今却是半点不敢掠其锋芒。
最近京中不太平,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先不说单于逊登基后,扭头侵扰大燕的事情,就说江南兵变,城池一座座的被攻陷,犹如一杆刺枪直抵大燕的咽喉,内忧外困,皇权岌岌可危。
在这种情况下仍显得游刃有余,或者说大权在握的便是那位大理寺卿,秦家三郎被调走以后,京中兵权有一半都落在了他手里。而令人忧心的是,对方与南王之间,那些可以说已经是路人皆知的牵扯。
南王造反的事情不管是预谋,还是准备都是十分的充分,曾经在江南经营多年,韬光养晦,诸如齐如海敛财的手段层出不穷,如今军需充沛,十万重骑兵临城下。所谓万事俱备大势所趋,便是小皇帝想和他硬碰硬,内忧外患之下,也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林无争的投靠便是其中无可或缺的一手好棋,楚商尧倒不怎么担心他的反叛,早些时候,林家除他之外的一家四口,皆在重阳祭祖之时,被借口留在了城外的金华寺。
虽然传递消息时,据信使回报林无争的气势实在吓人,但既然已经合作,楚商尧自然要有所保障,尤其是将对方放在京中,一步步瓦解内部的防线。
毕竟京中势力错综复杂,就算谋权篡位也需要收复人心。但朝中仍有以谢庭芝为首的相当一部分人坚持正统,他收拢人心的手段足够巧妙且坚固,起码朝中不管面对怎样的危机,仍有许多人的人选择拥护小皇帝。
就算几个曾经是政敌的世家,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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