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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包,无可奈何的转过头,哑声回:“夜鸢啊,就算你想杀我,也别用这种手段,坏嗓子。”
“你活该。”十一没什么同情,一身青衣随侍的打扮,扎着个短马尾,面无表情,格外冷酷。他心里焦躁得很,这些天里他实际暗杀过裴初数次,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每次失败后都被裴初要求办一件事。
裴初借此协作,获得了不少线索,但做刺客做到十一这份上,简直憋屈。此刻纸包里装着的是两副退烧药和醒神药,两人重新配了配,早就配出了软筋散的解药。
如今十一留在这儿是为了杀他,裴初留在这里是为了办案也是为了保命,现在的江南于他而言,算得上是步步雷池,危机四伏。
冬日里的天色黑的早,酉时起便是紫霞映明,星辰寥落,裴初从床上披衣而起,活动着卧床一天有些酸软的身子。
他并未束发,青丝长发披散在身后,散漫又落拓,从抽屉里捡出火折子,裴初走去一盏一盏的点亮屋里灯。十一就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霞光烛火,冬雪可亲,青衣人的影子走在竹帘间颀长纤细。
十一袖中的手掌心忽而握了握,不知什么时候藏了一把短刀,“喂,你为什么当官?”
十一语气平淡,仿佛只是一句闲来无事的随口搭话,裴初点灯的手指微顿,灯火如豆在轻轻跳动,墨玉般的眼瞳里映着火光,他想起几年前的太和殿,又想起更久以前,在他回忆里遥远得如同过客的前生。
“倒也不是我想当官”
青年从喉咙里哽出一句呢喃,字语低沉的像是在泣血,偏偏他面色懒散得很,眼角眉梢尽是慵疏。
十一一直观察着他,听着他的回答有些愣,他其实分不清裴初是个好官还是坏官,对于一个刺客而言,这些好像也不重要。
可是十一曾经遇见过一个好官,那人忧国奉公,安民济物,皎若明月,好比神仙,与一身虎狼声名,无法无天,放浪形骸的林无争截然不同。
眼前人并不像一个好人,却也不像一个坏人。
他如果不是官该有多好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下一刻又被杀念掩盖。
悄无声息的来到裴初身后,十一动作迅速的将手中的短刀刺向目标的后心,千钧一发的时候被裴初偏身躲了过去。十一早有所料的改变刀势削向裴初的下巴,一缕发丝被削了下来。
裴初仰头垂眸,势如闪电的伸手去夺十一的短刀,但少年成长得很快,几次交手下来仿佛已经摸清了裴初出手的套路,刀势变化迅疾,转刀一横便刺向裴初的手腕。
两人顷刻间在狭窄的室内交手数个回合,十一狠了心要取裴初性命,他身手本就敏捷,天资卓越,每次交手都有长进,裴初这一次是花了些时间才将十一制服。
说出来连裴初自己也不清楚,但本能里他掌握的功法千变万化,纵使一段时间被人摸清了套路,他也能很快的变一套招式。
这会儿他将十一握着短刀的手按在了墙上,小刺客整个人也被他放倒在桌案旁的墙角,裴初单膝跪地挡在他身前,低头间两人的呼吸仿佛近在咫尺。
“你又输了。”裴初的身高比十一高上一些,灯火落在身后,打出一片阴影,十一抬头看见发丝下他喉结滚动,笑声低沉的喊出他的名字,“夜鸢。”
十一眼睫一颤,手中的刀松了又紧,被他禁锢在掌心里的手腕动弹不得,有些发烫。只能目光一寸一寸的往上挪,从他淡粉的薄唇,移到笔挺的鼻梁,再撞进那双漆黑静谧,深若古井的眼眸。
他心中莫名鼓痛酸胀,带着一点烦躁,想要转过头,又不肯服输,只能硬邦邦的道:“那你这次想要我做什么?”
他看上去不甘得很,唇角紧绷的抿成一条直线,少年郎淡灰色的眼眸里映着眼前人幽暗不明的影子,好像有什么在浅浅酝酿,空气里弥漫着这人身上的药香,十一望见他嘴角一开一合,听他道:“你走吧,帮我找一个人,然后就别再回来了。”
小刺客呼吸一沉,脊背猛地绷直,恶狠狠的瞪着他,但过了半响,他却只应了一声,“好。”
说到底这样才是正确的,一个只想刺杀他的刺客不应该留在他的身边。一个该是被他刺杀的目标,他也不应该陪在身边。
十一握着短刀起身,他最后看了裴初一眼,窗台边上黑发随风飞舞,他脸颊上的伤疤若隐若现,冰冷倔强的神情,也与船上暗杀他时一模一样。
什么话语也没有,十一踩着窗台走了,或许下一次见面又是你死我活,又或许两个萍水相逢的人,永远也不会再见面。
裴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渐渐黑沉的夜色中,满室空荡,又只剩下他一人身陷虎潭。裴初捋了捋乱糟糟袖子,目光微垂掩下满目算计。
***
几日后,熙哥儿将青霄送到了湖州知府的府上,齐如海早年丧夫,再未续弦,表面上端着一副情深如海的作态,私下里却是宠侍无数。
按照惯例,伊人笑里的台柱子在正式接客以前,总要先送到他这里。裴初是被蒙着眼睛抬在轿子里带进来的,双手被绑着,又是一副盛装打扮。
“过了今天,你便是一步登天,伺候好了,夜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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