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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看,突然有些晃了晃神,这些年来剑戟森森,年少初遇的月光,回想起来好像比不上他一雪前耻的执念了。
但总该去见见的,不管是哪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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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初着凉了,他体质一向弱,如今还受了伤,一场雪中舞剑回来就发起了烧。原本想带他去见齐如海的熙哥儿有些无语却只能暂时作罢,将这颗精贵的摇钱树好生将养着。
十一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却故意瘸着腿走路,跟在裴初身边成了他的随侍,但平日里莫名很受馆内其他人的排挤,十一觉得简直憋屈。
久在淤泥里的人大抵如此,满身脏污就见不得别人身上的干净,十一其实也能明白,这是因为他受着一人庇护的恩情,而产生的嫉妒。
这也是十一望着那人熟睡的脸庞却久久未曾下手的原因,他看起来毫无防备,明明身边就是一个之前还在互相厮杀,现在也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刺客。
手里的毛巾拧干,十一烦躁的将它丢在裴初的额头上,‘啪’的一下,裴初被拍醒。
他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身,温热的毛巾滚落下来,在快要掉到被子上之前,被他伸手接住,修长如玉的指尖握住白帕,一身宽松雪白的中衣下,他的绷带少了些许。
黑发散在肩头,裴初又将帕子扔回了水盆,“打听到了些什么,夜鸢?”
十一眉角一跳,板着脸冷笑道:“你就不能不叫我这个名字?”
“我又不知道你的本名叫什么。”裴初将头发扎了起来,声音有点哑,因为曾经落水的缘故,每到冬日他就会发烧,这么多年来,他早就已经习惯,因而看着虚弱,却也不太影响他的行动。
十一听着他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不太想说其实自己没有本名这样的话,因而回答起他先前的问题,“这里人的嘴被那个熙哥儿管教得都很严,但我们现在住的屋子好像就是曾经那个叫胧歌花魁房间。”
裴初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十一走到暖炉边加了两块木炭,慢慢升起的暖意让裴初扬了一下嘴角。
十一垂眸没有注意,脸上的表情却格外冷峻,年少意气,修眉俊目,只是脸颊上的伤疤显得过于突兀狰狞,就像一幅俊美的画被撕裂了一道口般让人遗憾。
“还有就是胧歌的死好像很不寻常,伊人笑讳莫如深,听说连尸体都是挫骨扬灰。”
“好像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在受人排挤的情况下,还能不动声色的打听到这些消息,可以说十一的暗探素养很高了。
“夜鸢,你要不弃暗投明,以后就跟着我混算了。”裴初坐在床上说得半真半假,手肘撑在膝盖上懒倦的拖住下巴,十一回头看他,两人视线相撞。
小刺客淡灰色的眸子里一如既往的带着点轻嘲,他回道:“你怎么知道你就是明,我就是暗?”
裴初眼睫一眨,思绪蹁跹又被他尽数收拢,他微微喘了一口气,弱不可察的叹息就像是老旧的木梁不堪重负,但唇角的弧度依旧清浅如风,“是啊,你说得没错。”
第185章 全男朝堂·三十一
从熙哥儿把烟杆送到裴初手里的时候,裴初便知道这地方不能久待,但若没办法将这里的事调查清楚恐怕也难以脱身。
裴初拢着宽袖倚在床边,熙哥儿正在和他说话,和蔼可亲的表示是来看病,实际上是来试探他能否接客。
毕竟凡事都要趁热打铁,前不久裴初一番造势风头正盛,自然有数不清的人想要打探他的消息见上一面,熙哥儿看着裴初的眼神如同看着一棵摇钱树。
轻袅的烟雾缓缓从床帐里飘了出来,修长素白的手指捏着烟杆,裴初低咳了几声,旁边原本正滔滔不绝说着哪家哪家公子对他念念不忘,一见钟情的熙哥儿停了下来。
他偏头看了床上的青年一眼,一张白面红唇降点,弯眸笑了笑,问道:“如何?这烟草合不合你的味口?”
裴初咬着嘴里的烟枪目光迷离,他缓了一会儿,才嗓音沙哑的轻笑道:“确实是难得的珍品,不知能在哪里获得?”
窗外雨丝夹着雪,炭火闷热,白烟飘渺中床上人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熙哥儿端着茶水润着喉咙,面对裴初笑得温润可亲,“你以后想要直接同我说就是了,自家人总不会占你便宜。”
裴初叩了一下烟枪不再说话,熙哥儿继续坐了一会儿后便也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十一从外面回来,将手里提着的巴掌大的纸包扔给了裴初。
裴初反手接住,那根细长的烟杆被他扔到一边,他胸腔剧烈震颤的伏在床上咳嗽着,一直过了好半响才终于停了下来。
被刺激出来的生理盐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裴初撑着脑袋将垂落眼前的发丝捋到脑后,神情恹恹的看向十一。
十一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烟草其实不是原来的烟草了,不知是被十一从哪儿抓来的伪劣品,辣得裴初嗓子疼。
这会儿他撑着额头,白衣大袖,宽肩细腰,看上去昏昏沉沉,一双黑眸目有波光,颓而不靡。十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像猛地跌进了一片迷雾深潭,指尖动了动,慌乱与杀意都生了出来。
“你这么盯着我做甚?”他语气不怎么好的问道,裴初捏着手里被他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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