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嫉妒(1 / 5)
从别人口中再度听到这些事,崔仪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三人成虎,只不过是恰巧罢了,那支箭才不曾射偏。”
宫中和军中不一样,祝令梅见她如此不愿张扬,也就闭上了嘴。
只有左青一本正经道:“您的箭术,谁敢说是凑巧?对外迎敌,可不是儿戏!”
左青对崔仪很敬佩,生怕她落了一点面子,却不会看场合。
崔仪只笑笑:“雕虫小技,真要杀敌,还得是将士们的功劳。”
她举起杯盏,遮住面颊。
边贼的辱骂写在战书上就只是寥寥几行字,传回上京后,多数的权贵都不知是否听过,即便听了也未必放心上。
可崔仪当日御马对阵,听得是五味杂陈。
卫秀微笑:“长戈山一战,诸位将军的确辛苦。”
宫宴又持续了半个时辰,临了落日前,众人都从宫门打道回府。
卫秀这个皇帝当的像敬酒的,一场宫宴下来早已不胜酒力,只是他还想着先前做错了事,待人群散尽,他局促不安地等在崔仪回宫的路上。
太监欲要给他扇风散去他脸上的潮热,被卫秀给挥退,崔仪来时,就见他踌躇不安地站在路上,太监毕福举着把丝绣圆扇在一旁不上不下。
崔仪瞥了眼毕福:“这是怎么了?”
毕福行了个礼:“陛下酒喝多了,奴才怕他忽冷忽热,染上风寒。”
崔仪看卫秀的额头上是出了些细汗,这会儿刚开春,一会儿再吹吹风,身子差的人的确容易染上风寒。
她本想让人赶紧回去收拾,转念一想卫秀如今当了皇帝,且十五岁都有人成家生子了,卫秀又不痴呆,还用得着她吩咐?
这会儿没有外人,崔仪也懒得作秀,只说了句:“陛下好好当心身子。”
他若是乐意在这吹风,继续吹着就是。
见崔仪头也不回要走,卫秀立刻出声:“母后!”
“母后……是不是还在怪我?”
卫秀低着眼,一派逆来顺受的模样,看得崔仪心生疑窦:“你何错之有,我又为何要怪罪你?”
他自省道:“儿子怠慢了道长,心中不安。”
提起王厌,崔仪就想到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实在是倒人胃口。
她语气冷了几分:“管他做什么?你并非有意,他也不敢怪到你头上,随他去就是。”
“母后不怪罪就好,”卫秀拿出崔仪先前递给她的帕子,擦去额间的薄汗,“儿子先回宫了。”
两人住得挺远,崔仪回去的路上倒是能顺道再去王厌宫中瞧一瞧。
目中所及的红砖绿瓦,压抑住她的视野,宫中的日子是沉闷的,不比在外快活。她虽不是嫔妃,可脑袋上到底担着太后两个字,不能太胡来。
这烦闷的日子,的确只有王厌能给她解解乏。
“惜云,再去一趟听竹殿。”
惜云只是应声,崔仪却停下脚步,主动问她:“我这样总去看他,会不会太惯着他?”
凭王厌那软硬不吃的模样,太后的性子能一再忍耐,的确让惜云很意外,不过她对此并无意见,只是想了想:“太后要留意太傅那边的动静,这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恐怕他们等不了多久就要接人回去。”
崔仪凤目微敛,继而笑道:“回去?我将他带入宫中,就没想让人再接回去。正巧族里缺个由头发难,若是太傅提起来,就让族中顺水推舟……”
惜云不这样乐观:“可他毕竟是独子,须知王家近些年生不出什么孩子,死的死、病的病,也就王三是顶好的品相。”
岂止是王家,整个上京乃至朝内都仿佛被诅咒一般,生不出几个孩子,崔仪上阵时,敌军还因此事说过本朝是遭受天谴的一代。
她怒不可遏,因为曾亲眼目睹过族中的姐姐难产而死,好不容易为夫家诞下一个孩子,那孩子也没两天就去世了。
这些年各州各地人口锐减,百姓生得稍微多些,却养不起,贫苦地区的百姓,大多数不是将孩子送人,就是卖给达官显贵。
“连年战事,伤了根基,百姓是最熬不起的。”崔仪叹息一声,目露同情,“如今外敌已除,可以喘口气了。”
近些年匈奴不敢造次,上回的战败已经尝尽苦头,崔仪甚至用了一些连她都没想过的残忍手段。
从前她猎鸟、捕虎,虽也杀生,但到底和杀人是不一样的。
且那不是纯粹的杀人,堆砌京观已足够挑衅,为震慑逃走的部落,她做了一些过于残酷的事。
至今回想起,崔仪都有些发颤,她简直不敢相信战场上的人是她自己。
惜云不知她在想什么,点点头:“王家大势已去了……”
大势已去的缘由究竟是不送王厌入朝为官,还是王家人本就不行了?崔仪心底有答案,王家人过于信奉道教,依仗着历任皇帝的偏爱,肆无忌惮地挥霍,如今太傅名声虽高,学生也不少,可手里的实权几乎都被分走。
至宫中,崔仪终于能歇息会儿,她随手摘下发冠,正要更衣沐浴,惜云抱着长盒,问及此弓是否要收起来。
这弓,崔仪曾带上战场,份量很沉,惜云连带盒子抱了一会儿,已显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