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小学毕业（1 / 4）

又一个夏天到来，从我家去往学校的小路边，刺玫花经过太阳光一白天的照耀，夜晚散发出更加浓郁的芳香。还有两个月就要小学毕业，糊里糊涂的我，这时候才搞清楚，我下一步还要去上初中。

太平村学校原本是有六七年级的，八九年级才去公社中学就读。现在，随着学制改革，原来的小学五年、中学四年的“九年一贯制”，变成了小学五年、初中三年和高中两年的“十年一贯制”。太平村学校下学期就不再有六七年级了，我们班的同学下学期都要去十公里外的大庙子中学上学，而且还要先通过升学考试才行。即将读完七年级的二哥洪家清，下学期也要去公社中学继续读八年级。为了应对初中入学考试，作为班主任的大哥，决定晚上进行补课，主要给我们讲习题。大哥经过一年多的努力，教学水平大大提高。

时代正在发生变化，报纸和广播都在号召向“四个现代化”进军，其中就包括科学教育现代化。教室黑板上方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大字，换成了“努力学习，振兴中华”。在大哥的激励下，同时也为了给他一点面子，我的学习成绩在明显上升。

我们班仅剩有二十七名同学，其余的孩子都陆续辍学，回家帮父母干农活去了。幸存的男生里有我、李文森、李文洪、王亚坤、顾富波和关老三等十人，关老三的大名叫关贵彬。女生里有毛晓红、洪家娟、左秀芝、李月梅、吴伟芝、孙玉洁和刘四子等十七人，刘四子的正式名字叫刘桂芹。我们这些男孩，即将告别顽童岁月。不知从哪天起，开始不再与女生说话，更不跟她们打打闹闹了。

学习之余，大哥还带着我们去踏青。山上的野草有半人高，其间开着各种各样的不知名的野花，在夏日的阳光下争妍斗艳，蝴蝶和野蜂在花丛中飞舞。一只野蜂不知为什么在洪家娟的脸上蜇了一下，洪家娟立刻尖叫一声。叫声未落，我的左耳朵也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大哥见了，只好终止活动，带着我们返回校园。傍晚放学时，洪家娟的眼皮肿得只剩了两条缝，而我的左耳也像猪八戒一样大了。我不明白野蜂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而且只袭击了我和大堂妹。

公社照相馆的老林头又来村里照相，大哥就带着全班同学照了一张合影。照片里，李大眼珠子的小女儿李月梅站在大哥身边，她已经像个大姑娘了。这女孩浓眉大眼，大嘴巴，方脸，体格比班级所有人都壮实，说话大舌头。

顺便说说，大概从一九七八年开始，村里的知青返城开始陆续多了起来。起初是沈阳知青，随后是东宁知青，包括金俊生一家人。没有结婚的，和虽已结婚，但夫妻双方都是知青的很好办，获得批准，直接返城就可以了。像刘艳霞那样嫁给村里人的女知青，就有些麻烦，最后只好安排到县城里工作。知青大批返城，知青点那趟房子就几乎成了空房子，仅剩了几个表现非常不好的知青，还在苦苦等待返城的消息。其中有个外号叫流氓的，我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名。他之所以叫流氓，是因为从不下田干活，整天游手好闲，还喜欢说下流话。村里的女人都穿右侧开门的裤子，他就故意把裤腰带侧着系，带扣位于右侧，引得妇女们咯咯直笑。城里的高干子弟和不良青年刚开始留长发，穿花衬衫和喇叭裤，他就率先留起长发，又自己裁剪了一条喇叭裤，穿着在街上游逛，导致村里几个不良青年争相效仿。不久，县里和公社的治安人员下乡，突击整治长头发和喇叭裤，恰巧在街上撞见了流氓。流氓当场挨了两个大耳光，被剃了个十字花头，裤子也被治安人员扯开两道大口子。我当时也在场，看见流氓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低着头站在路边示众，我也吓得双腿有些发抖。可见这种震慑打击流氓活动，对防止我们小孩子也变成流氓是有效果的。

六月一日，学校请来公社照相馆的老林头，为五年级全体同学照毕业合影。前排依次蹲着杨金梅、占立红、尹凤清、石小丽、安凤英、孙玉洁、吴伟芝、王春玲和郭玉梅九位女生，第二排依次坐着大哥、吴学胜、吴学增、父亲、宋伟军和蔡之英六位老师，第三排依次站着严淑琴、左秀芝、洪家娟、李文芹、毛晓红、李月梅、刘桂芹和周爱芳八位女生，最后一排站在凳子上的，依次是关贵彬、屈树云、李文森、李文洪、王亚坤、王宾、我、顾富波、蔡光生和金连清十个男生。我这才发现，蔡老师结完婚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教书了，只是没有再教我们班，教的是弟弟洪家梁他们。我的脑子，有时候真是堪忧。

班级合影结束，大哥对我说：“你们四个也合张影吧。”很显然，他指的是我与李文森、李文洪和关老三四个人。于是，一幅上面写有“四个小伙伴”的照片就来到了这个世间，背景是河西村北的十千伏变电所。这幅照片一共冲洗了四张，我们每个人保留一张。拍照和冲洗费用是大哥出的。

周末的中午，我、李文洪和关老三在李文森家闲坐。我问：“文森，你问你爸妈了吗，他们到底让不让你上初中？”文森一听立马泄了气，沮丧地说：“我问了几次，他们都不吭声，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文洪听了也说：“我爸妈也是，他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