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2 / 3）

登安最热的时候，温肃又穿着长袖制服，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领带，微屈的指节线条分明，俞笑隐秘地收回似乎不怎么礼貌的视线，余光瞥见温肃扣好安全带又扭过头对她笑道：“那我们准备出发了，你要是晕车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好的。”俞笑点点头，原以为温肃只是礼貌客气的关切话，然而等上了高速才发现——温肃开车实在有些莽。在经历了三次感受明显的加速后，觉察到轻微生理不适的俞笑认真地开始考虑下次外勤能不能向温肃申请由她来开车。

“路程可能有点久，”就在俞笑暗自吐槽温肃的车技之余，温肃突然开口道，导航显示还需要在高速路上行驶一个半小时，因而他不自觉地打破了车内显得氛围凝重的安静，“你先睡一会儿吧，中午估计也没法休息了。”“好。”俞笑的答话依旧简短，这条连接登安与临楚的路她其实很熟悉，过去几个月，她曾许多次往返于此，只是多数时候的经历都参杂着各种不愉快，思绪一起，俞笑便扭头看向窗外，试图避免自己再继续想那些事情。

阳光晒在身上、被空调的温度中和后温暖得恰到好处，俞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不知是不是错觉，温肃开车似乎又比刚上高速时平稳了不少。等她第二次磕到玻璃醒来时，温肃刚下了高速朝着临楚市区的方向驶去，俞笑抬手看了眼腕表，十二点整。“快到了，”她听见温肃说道，下意识地扭头看过去，尽管并不符合仪表标准，然而解开一颗扣子的领口和微松的领带露出一点喉结的弧度，显得温肃看起来更加放松而平易近人，他没有看俞笑，唇角却带着笑，“你帮我看看留置点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选一家？我好打电话给公安让他们直接导航过去。

“嗯……”俞笑睡得有些懵，她拿出手机翻看了一遭，又不太确定，“汤锅？炒菜？”“你喜欢哪个就吃哪个，”温肃的话中带着笑，又担心俞笑有心理负担，便补充道，“你要是选不出来，我就打电话问问他们想吃什么。”“好。”俞笑正有此意，迅速地接受了温肃的意见，一来二去，一行人就相中了评分最高的清汤火锅店。

公安的警车在他们前面，温肃跟着开进了停车场：“你先下吧，我停下车。”“好。”俞笑依言下了车，一抬头就见公安的那辆警车上下来了三位年轻人，他们走了过来，并没有离得太近，俞笑便只是客套地点头示意，又扭头看温肃倒车。温肃并没有让她等太久，车身宽大的警车干净利落地停进了车位，温肃拿着车钥匙下了车，经过俞笑身侧时轻声说了句“走吧。”

俞笑跟在他身侧走向几名警察，在为人处事上温肃显得过于游刃有余，俞笑看着他与刚认识的警察们打成一片迅速地打开了话题，只是困惑地喝着茶，最后附带上一个礼貌的微笑。但这并不是坏事，俞笑想，有温肃在前面顶着，她不需要社交也很好。

“俞……笑，这么称呼你可以吗？”坐在俞笑身边的冯树柯突然看向她，俞笑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放下茶杯：“当然可以，冯警官。”冯树柯、郭成晖比俞笑早一年考进公检法系统，年龄相仿的年轻人自然有更多的聊天话题，然而俞笑不爱说话，话题绕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今天送押的嫌疑人身上。俞笑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正犹豫怎么回答，坐在她另一侧的温肃就自然地接过话与冯树柯聊了起来，俞笑不自然地向后靠了靠避开成为两个人交流的挡板，有些迫切地希望这顿午餐早点结束。

午餐确实结束得很快，几位男性的吃饭速度都不慢，不到一个小时几人便决定上路继续工作，温肃站起身打算去收银台结账，俞笑将桌上的小票递给他，正巧瞥见四位数的金额，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作为吃饭的一份子，她难免有些愧疚——温肃的职级与她相差不大，工资虽谈不上少，但绝对也称不上过高。

“温肃哥，今天的午餐……”回到车上，俞笑想了想没忍住问道，然而话音刚起，她又觉得直截了当地问是否可以报销又不太妥当。“嗯怎么？担心我请不起这一顿饭吗？”温肃却一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意里带着促狭，不等俞笑辩解，他又低下头操作导航软件，“放心，傅主任说他给报销。”

“……嗯。”一时不知是该说自己不是这意思还是该感慨傅部体贴下属的俞笑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憋出一个字。温肃笑着看着她，却没有多说什么，驱车又向监委留置点的方向驶去。

留置点的位置偏僻幽静，警车驶入后，更是看不见什么人影。温肃将车停在一栋大楼前，借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仪容才与俞笑一起下车。

俞笑拿着文件袋跟在温肃身边，冯树柯、郭成晖下车后也跟了过来，监委负责的工作人员同二人点了点头，又继续和温肃说道：“他们马上就把老何带下来了。”“好，谢谢陈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温肃笑着与那位陈姓工作人员说道，后者摆摆手：“我只是来顶班的，三室的人临时出差去了。”这个案子是省院指定管辖的，温肃事先并未与临楚监委负责办理何常成受贿案的调查人员多加联系，因此他闻言便不再谈及案件，转而聊起了家常。

站在温肃身后不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