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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秦老头又语出惊人,当真惹怒他家世子。梁砚不敢迟疑,忙使着几个精甲架着秦大夫去了院子墙门之外。

院外面,握住棍子的精甲面露难色,高高举起却迟迟落不下手。

“将军——”他们想知,到底该打多重。秦大夫是最最厉害的军医,沙场征战,谁能保证自己毫发无损,得罪了秦大夫,谁都好过不了。

而梁砚想的是,秦老头到底一把年纪,倘真照实了打,这二十棍,会不会直接要他的命。

“先来几下,后面再轻一点。”梁砚发话。

院里面。伴着秦大夫的惨叫声,福叔正在请罪,“是老奴之过,不该让秦大夫替着守夜。”以往福叔是在王府内行走伺候的,哪里知甚军规铁纪,若他知道不能饮酒,昨儿夜,他便不会先拉了秦大夫浅饮。

也怪他眼皮子打架实在没撑住,才……但秦大夫拉着陈元喝酒,还喝得这般昏沉,也着实荒唐。

梁呈章不置可否。

只示意福叔起身,进了屋。

屋中,陈元已由先前的抱坛痛饮改成了小杯浅酌。恍恍惚惚听见些动静,望向梁呈章,他愣了许久,强打着一双醉眼似是在分别梁呈章到底何人。

“子……子通,来,坐,陪我饮……”他双颊绯红,早不记得自己身在哪处,也把梁呈章认作了顾彦知。

梁呈章一句未言。

“坐啊……”

陈元指着秦大夫先头坐过的凳子,“你陪……我心上…难受…”

梁呈章掂了下桌上那坛已所剩无几的宴阳春。不消尝,仅凭浓浓一层酒气,他便知秦白止所言不虚,此酒在平临关都可算最地道。

宴阳春,酒如其名。入口之初先是绵醇甘洌,恰如上京城春日生发、密荫处的莺歌鸟语,使人入喉思归。但也就在入喉那一瞬,阴阳极转,绵醇甘洌变得辛辣夺喉,一如战士们着上了甲胄,磨锋了戟刀,使人甘心情愿为故乡那份春日温软而守住国门,丢头洒血。

宴阳春属于边疆,却也属于大江南北。

梁呈章喉头微动。他顺从陈元意思挨着桌案坐下,斟出一杯,任由陈元握了他手与他碰了一下杯。

陈元浅饮,低垂了眉道:“我怎能是王府公子……你说…我怎么能是……从来,我从来不是……”

梁呈章一点没动杯中酒,只静静听着陈元低诉,胸中盛满了心疼和遗憾。

他从桌上发现了那张——让福叔抚平了、却仍旧褶皱的斑驳陈述。

‘十岁虚齿,举目无亲。囚菡萏之园,历秋霜寒酷之刑。时人陋,时心凋敝……’

览过,梁呈章是彻底明了陈七之言,为甚他当年的离开,与他干系甚深。

梁呈章记得,那日是舅舅的头七,他怀着对舅舅的承诺,首次踏足了菡萏园探望他。而那时的他,在见到他后,亦是满目欣喜。

坏就坏在,梁武来禀母亲病情加重,他心念一起,想起母亲病因初始,迁怒下,便推开了他。还害他没站稳,掉下了莲池。

如今想来,他那一把推开,便是压倒这句‘十岁虚齿,举目无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母亲能早些知道姨母亡故……早些解开心结,或许……有母亲的关怀,他小小年纪也不至于尝尽人情冷暖,有这句‘囚菡萏之园,历秋霜寒酷之刑’。

他母亲虽怨姨母,不听一点菡萏园事,却还不到对姨母亡故都无动于衷,那般铁石心肠。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他母亲从前有多疼宠姨母,事后才会多怨怪姨母。

冥冥间,自有命运。谁能知,姨母因当年之过致他母亲意外早产,险些一尸两命,让他母亲从此埋下了病根。而又因母亲再孕,致使父王草木皆兵,连带姨母亡故的消息,都俱被封锁在了王府之外。

而这一切一切,又间接致使陈元尝尽苦楚。有了这字字泣血。

梁呈章握紧那杯没动过的酒,指骨蕴力,转瞬,那青瓷酒杯便碎在了他掌中。

说来道去,造化弄人。

梁呈章再不愿去理会那些从前往事,他夺了陈元酒杯,一记手刀劈在陈元脑后,待陈元彻底昏过去才略抬起他手臂,架着他到床边。

安置好陈元。

他开窗透气。

唤了梁砚到次间门口,“秦白止醒酒没有?”

梁砚略显尴尬的咳了声,“回世子,还差一点。”

“差一点?二十军棍都没能让他清醒?你干什么吃的。”

梁砚有些心虚,那军棍打的着实不叫轻,是太轻了,“是末将失职,末将立刻下去,定好好与秦大夫再醒一醒酒!”

梁呈章不置可否,倒上下打量了梁砚一番。

梁砚让他瞧得发毛,声调都含了紧张,“世子……若无事,末将便……”他想溜啊。

“想溜?”

“您冤枉死末将了。”开玩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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