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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砚略带尴尬的点了下头,便被福叔拉去做了苦力。福叔示意梁砚轻扫轻放,两人一壁清理狼藉,一壁竖了耳朵去听屋内动静。
而不会收拾的秦大夫亦不甘落后,在分拣草药的同时,也倾了神识,听着动静。
“你想做甚?”尽管有当年一事,梁呈章怪着自己无用,让他流落在外吃了许多苦。这几日,在面对陈元时,他心中怀满了愧疚。
也由此,他甚为迁就他。
陈元立身一张桌后,眼眶微红。略略起伏的胸膛,表示着,他才发过一通怒气,且这会,仍余怒未净。
“是我谋害皇亲,犯了法度,你尽可依法处置。即便就地诛杀,我也无半句怨言!”
梁呈章眸含愠怒,他迁就他不错,但再迁就,也听不得这番诛心之言,“在外乱砸一通,就为与我说这话?”
“放了陈伯。杀剐随你!”
“放——”梁呈章生生咽下那个‘肆’字。陈元不是梁砚,更非他下属随从,他强压下怒气,与他平静道:“当年一事曲折甚多,仅凭陈七之词不足为信。更毋提,就陈七之词,他遇上你时隐瞒不报,已是大罪。”
“是我。我要他隐瞒,我不许他上报,你们要治罪、要追究罪责,冲我来便是!何苦为难他!”
“你当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能不能有命,上头还有父王和陛下,不由我全盘做主。”
梁呈章这番话,让陈元觉着可笑之极。什么父王、陛下,那些人与他何干?!他一介布衣,他们能动用皇权、王权逼他屈服,就如眼下梁呈章一般,拿陈伯之命逼他听话,可——任谁逼迫,都强迫不了他一颗心。他有母亲,有陈伯,有蕙娘,有宏良子通他们,还可以有许多人,但独独不会有——什么天潢贵胄和皇亲国戚。
这几日来,他虽吃时吃、睡时睡,让养伤喝药时便养伤喝药,听话得如同提线木偶……他身上外伤是收口了,眼可见的好转,但无人知,他内心那道血痂越来越宽,宽到、痛到他忘记了一切斯文。像一头被囚在笼中的困兽。
这座园子,一如当年菡萏园。只是那里耗费了他母亲一生,而这里……
陈元苦笑。
他不懂命运,他更不懂命运为何要与他开这样大的玩笑。他已然彻底与那些人、事划清了界线,为何仍要拉他入旋涡,让他余生,再同那些人牵扯不清。
若、如若那一日张二爷没叫住他,没让他随福叔押送冰车来此,或许一切尚能回到原点。
当年在菡萏园里,他有最温柔惠丽、最最解他心意的母亲相陪,还有特别宠他的舅舅,他听他们讲着外面故事,听他们讲父王如何妙退贼寇……母亲为他做鞋裁衣,舅舅从菡萏园外带来小玩意,带来……陈元看了眼梁呈章……那时的他赤子之心、欢乐无忧,虽没出过菡萏园,却很快乐。
然今,母亲和舅舅已离去太多年。梁呈章扣住陈伯不放,他不知陈伯有未有如他身陷囹圄一般受罪,不知他之事,是否连累了子通宏良?更不晓,蕙娘眼下境况!
在府牢时,他明白顾彦安安排兰香来见他之心,但在听完兰香一番哭诉后,他只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让他焚断肝肠。
只要顾彦安守信,能放过蕙娘,或尊重蕙娘意愿,他一死又何妨呢。在那般情形下,若彻头彻尾没梁呈章插手,没陈伯拿麒麟玉挑破他身世,单谋害皇亲一桩罪名压下,他即便不应顾彦安,结局又如何?应顾彦安,以命换顾彦安那飘忽不定的承诺,是没办法的办法。
陈元无法忍受……如聋哑人般被禁养在园内。
今,他没了菡萏园那时心境,这般剥夺他自由……
与诛心何异!
梁呈章不愿逼他,只道:“不追究陈七也可,但要在证据确凿之后。”
“什么证据?”他追问。
“能替他明证,他非有意隐瞒,非有不得已之苦衷不能开罪。”
陈元心中发冷,“我已说过,是我不许他上报,我之呈词,还不能诉诸我意愿?!”
“可以。”梁呈章语气仍旧平静。但若梁砚在内,一定能听出他家世子的耐心已经告罄。
“秦白止!”
突然一声喝唤,惊了正凝神听着屋内动静的秦大夫一跳。他抖了抖手,一下抓住胡子,安抚了自己一番。
梁砚与福叔见状,忙远离了窗廊附近。梁砚拉着福叔,去了离窗廊最远的角落清扫。
“这、便、是你说的好?!”秦大夫刚进去,就让梁呈章直白无二的责问给问懵了。
他、他他……
“这心病……”秦大夫有苦难言,心病须心药,他就是扁鹊在世,心结不消,也难凭药石治好啊!
他觑了觑梁呈章脸色,看梁呈章正怒上心头,到底没有回嘴。
“取笔墨来。”
“哎,是!”秦大夫一下去就把取笔墨之事甩在了梁砚身上,那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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