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心(1 / 2)
这回景星延没有与简云桉争辩,他从她手中接过那颗葡萄,剥开递到她唇边。
“剧烈运动中不宜进食,你替我吃了吧。”
葡萄晶莹剔透,闪着诱人的光泽,景星延的指尖亦是。
简云桉暗暗唾弃他穷讲究,心情却诚实地拨云见日,她张口吞掉嘴边的葡萄,嘴唇不小心蹭过景星延的指腹。
两人相触的部位俱是一麻,默契别开视线,佯装无事发生,实则心猿意马。
不远处饶介不讲究地吃了些瓜果解渴后,第一时间返回击鞠场,与同队官员商议下半场的对策,“破锣”饶夫人又成了座行走的望夫石。
简云桉不好意思看景星延,余光四下乱瞥,瞥见这一幕莫名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赢了比赛有什么用?都不知道陪陪老婆!
“云桉。”景星延忽然出声。
简云桉严重怀疑他会读心术之类的东西,每回自己想入非非都能被抓现行。
她连忙挥去乱七八糟的思绪,应答的声音都低了一个八度,假充沉稳的正经姑娘。
“你信我能赢么?”
简云桉不是胜负欲强的人,觉着赢了输了都没什么打紧,但景星延既然问了,她直觉应当给予鼓励,又害怕他为此在场上拼命伤到自己,一时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两队官员大多已回归场上,击鞠赛的下半场要开始了,而她的答案还没想出来。
“慢慢想吧,我先走了。”
简云桉头顶一暖,掌心的温热从上方传来,突如其来的”摸头杀”让她整个人僵住,回神时景星延已把手收回,大步向场上踱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简云桉忿忿地又剥了一颗葡萄咬碎。
撩完就跑,渣男也!
下半场赛,绿队沿用了上半场的卑鄙战术,景星延仍被团团围困,两队比分差距不住增大,距离比赛结束仅剩半炷香时,绿队已领先五筹之多。
绿队胜利眼见已成定局,比赛没了悬念,便也失去了看头,饶介击球的姿势又不美观,周围看客们已不复先时专注,三五一群凑成一堆闲话起家常。
简云桉却见景星延仿佛一点都不急,气定神闲的模样让她不由想起每回两人吵架时他那副游刃有余的嘴脸。
于是,她合理怀疑此时此刻他正憋着一肚子坏水。
果然,就在饶介纵马甩开众人,即将再一次追上马球击球入洞时,景星延动了。
他猛地一夹马腹,胯下骏马嘶鸣着钻过前方两人之间的空隙,余下两人反应很快,立时挥杆迎上。景星延身子腾空,足尖在他们挥来的球杖借力,直接从四人头顶越了过去,重新稳稳落在先一步脱困的马背。
整个过程都发生在刹那间,周围许多看客都没看到怎么回事,随着一声声惊呼再望向场上时,已见景星延摆脱牵制策马赶超饶介,挥杖击入一球。
欢呼声迭起,有不少人站了起来,简云桉也起身走到了看台最外缘。
刚刚景星延破开四人围困的全程都尽收在她眼底,她一颗小心脏随着他的动作悬起又落下,再一往无前,激动振奋得不得了。
景星延连进三球,顷刻缩短了两队比分的差距,红队官员们也更加起劲,一扫先前被饶介压着打时的萎靡士气。
最后的半炷香,景星延骁勇更胜初时,原来他从上半场就没拿出全部实力,被四人围住时,旁人只当他是条困龙,他却不过是在悠然耍猴玩。
又进两球追平了比分,这时香也燃得仅剩下最后一截,赛点在即,看客们的情绪都被调动到了极致,一旁饶夫人凭借“破锣”的先天优势,从一片你听不清我我也听不清你的和谐喧哗声里异军突起,成功让全场人都听见她在高呼“夫君必胜”。
箭在弦上,胜负将分,景星延却在此时颇有闲情地转头朝简云桉的方向看来一眼。
这一眼直将简云桉烧到心口的热血炸得沸腾,她难以自抑地想要做些什么,却自觉并无能被景星延听见的嗓门。
电光火石间,她高举起两只手臂,双手抵在头顶遥遥朝景星延比了一个硕大的桃心。
景星延原没想过自己投去的一眼会得到任何回应,简云桉今日穿了件烟粉色薄裙,立在看台最外缘颇为显眼,也煞是好看,他看她一眼,只是想看。
他不知她动作的意思,也没更多时间思考,带着疑问追向今日的最后一球。
饶介跑在前头,与马球的距离已十分接近,而就在他挥球杖即将把球击出的瞬间,另一只球杖横插过来截住了他。
两只球杖勾在一起,饶介似自知公平竞逐争不过景星延,拿定了主意要与他打成平手。
香就要燃尽,最后一丝火星孱弱,随时可能熄灭。
不止简云桉,所有宾客都默默捏了把汗,自始至终都闲散倚在看台最中心的圣上也不由坐正身子,目光密切关注着场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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