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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33 水刑(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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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娇在丞相府待了没多久,便声称要进宫,林善玉和林夫人便起身相送,出了丞相府后,刘金娇却让轿夫往公主府的方向走,回府后就一直待在房间内未出来,对着墙上林若澄的画像兀自发呆,下人们都安静做事,不敢前来打扰。直到日头偏西之时,才又再次命人备轿,进宫去了。

励舒在府中核对从皇陵搬运回来的玉瓶瓷器数目,和府内的司房大总管核算账目,忙碌誊抄了大半日后,终于得了片刻清闲。

小太监送来晚膳,励舒看着那道莲蓬豆腐便食欲没了大半,勉强抿了口,浓密的睫毛便因皱起的眉间而细微动了动,又看了眼寡淡无味的白粥,放下勺子,吃起桂圆蜜饯来,堪堪吃了两颗,只见小太监匆匆赶来,说是公主回来了,让他过去一趟。

励舒轻声道“知道了”,惯性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貌,便起身前往。

对于这种饭用到一半,便被随时调遣的突发事情,他现在已能习以如常了,初入宫里当奴才的日子比这艰难多了,一不留意便会惹来麻烦,轻则辱骂,动辄打罚,他活了十五年岁,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之前活在蜜糖罐里。

但那时尤嫌规矩繁多,直到从贵公子一下子变为奴才时,方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规矩”二字。

思绪翻飞间,已至公主屋外,励舒跨步进内,得体地躬身请安问好,得体地跪地行礼,得体得恭顺垂眸,“奴才请主子安。”

房内鸦雀无声,刘金娇正伏案在案上誊写着什么,一旁服侍的丫鬟取下发髻上的簪子挑了挑灯花,回应励舒的便是烛光的“噼啪”一声轻响,火苗一颤,屋内顿时亮堂了许多,励舒长久未听到让起身的指令,轻轻抬头往上偷瞄了眼书案的方向,再次垂下眼帘平静道:““奴才请主子安。”

声音和语调都跟前句一模一样。刘金娇看也未看他,放下手中的狼毫,搁置在砚台上,淡淡道:“起来吧。”

励舒叩头,“谢主子。”

刘金娇优雅地起身离了书案,走到旁侧说,“这篇悼词写的极为深情,本公主看了不禁唏嘘感慨,你字迹秀美,过来替我誊抄此篇。”

“是。”

励舒走至书案正中,朝着刘金娇微微行礼,“奴才僭越了。” 刘金娇随性拂了拂手,款步行至西次间,饮茶去了,励舒望着她的背影,略沉思后落坐,专心秒写起来。

他幼时例读书练字,临摹字帖,小楷写的极为工整精妙,只一盏茶的功夫,励舒便已将数千字的悼词誊抄完毕,字迹漂亮且无丝毫涂抹修改之处。事毕,他起身立于灯下,垂首温言道,“公主,奴才已抄写完毕。”

烛火跳跃间,将他俊秀容颜映照出明暗不定的光影来,一如此刻励舒眼中的刘金娇,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实难琢磨。

刘金娇缓慢走上前来,金线刺绣的华服长尾在地上拖出一道痕迹,她走至案前站定,在其中几处认真端凝后,倏然笑了,“励探花好漂亮的字迹,一看就是功力深厚。”

“公主谬赞了,奴才不敢当。”

“励探花莫要自谦,你有什么好不敢的?”

励舒无声沉默。

只听刘金娇正面靠近他,浅笑嫣然道:““昨日晚宴散席时,你去哪里了?为何未曾在殿门外看到你?”

励舒喉结滑动了下,浓密的睫毛细密抖动着,半天道:“奴才不敢说,怕污了主子双耳。”

刘金娇脸上的笑意已敛起,沉声道:“但说无妨。”

励舒快速道,“奴才小解去了。”

闻言,刘金娇唇角细微勾起,她又上前一步,定定地望着励舒,视线在他的眼睫处来回游移,最后倏尔一笑,道:“励探花,好歹你也是跟在本公主身边两年多的人了,应该知道欺瞒主子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励舒沉默不语,半晌道:“奴才不敢。”

刘金娇暴怒:“我看你胆子大得很!”说着,她从衣袖中掏出什么,轻飘飘地砸到了励舒胸前,“自己看吧,认得吗?”

是那道雪白的素绢,上面殷红斑斑,写着林相如何做出亏心事,难逃天谴的罪证。

刘金娇昨日拿到这份血书后,便觉得哪里不对,这字迹看着竟莫名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进宫陪母妃用膳时,不经意从皇后娘娘的小太监那里得知,励舒跟林相几乎是同时出宫的。她本来昨晚还疑惑,怎地晚宴后未在殿门口见到他,但她刚与父皇母妃相聚,席间又饮了不少酒,一时高兴便未发作,也没来得及细问,结果林相便在夹道发生了此事,更是心疾发作。

只见励舒一直低垂的双眸陡然明亮,眼底闪着决绝和狠戾,他面目狰狞道:“是我做的,可这上面所言句句属实,他林善玉敢说此事于他无关,于他无丝毫关联吗?他若真的清白,又何至于虚心到病倒?”

“本公主早已告诉过你,林相不过奉职行事,抄你全家,可在你府中抄出的三十万两真金白银却是事实,励漫云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若非父皇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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