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地士地吉做商贾 地逸地后攘樊魔(2 / 6)
须历练些个,休要倚靠他人。”两个踌躇,又担忧雨霏翻悔,只好权作答应了。
何熙又再三分付道:“南山酒店那里,自有人代管。你两个只须带些心腹喽啰,在外小心谨慎,休要生事,更不可泄了身分,只当是寻常人家的酒店便可。若是有恙,山寨及青石山头领虽能救你,酒店却留不住了,如何再赚银子?”二女都记在心。陈明远就教两个去刘楚处拨调银两。临行前,李欣妍挠头道:“哥哥们想的细,我们却是白操了心。”庄浩大笑道:“众家兄妹多能为山寨出力,如何是白费了心?但做无妨。若是酒店做大了,众头领都去你那里吃酒!”两个大喜,不在话下。
只说那郭亿一、李欣妍两个,也颇有点手段,虽无武艺,却是多通人事。先唤了南山酒店里两个好手脚的火家,一个叫做秦金,一个叫做庞玉,皆是那日江陵府遣散时留下的。又择了十数个精明能干的小喽啰,带着钱财,扮作苦力。二女都穿了男子衣着,扮作富户,连同众人,来到淮宁府宛丘县。先去县里拜会了知县,自称张恩、张德二官人,打通关节。才过数日,那知县早把二女看成亲爷。一日做宴间,郭亿一佯醉,与知县道:“这宛丘县倒是济楚,只是肴馔差了些。我手下人倒做得好饭,若教我在此开一家酒楼,必时时来宴请相公!”次日,衙里早来一个亲随都头,至二人面前,言知县物色得一个好去处,若有意时,便去营生。二女暗喜,出高价接买了酒店,打发了数个旧火家,只将山寨喽啰安在店里。
忙了数日,重新翻扫了,又洒了福水,烧祭了财神、灶神,店里插了新花,放了三个吉炮,把酒楼的牌匾也换了,金字红底,大书“承道楼”三字。郭、李操劳日久,心中却是一发的快活。秦、庞两个,也是一般的劳累,却那曾见过二女这般欢喜?待夜里闭了店门,动问起缘由。二女笑道:“你们不知,我姐妹的本事性子,不及山寨众多兄弟姐妹。这每日相处来,倒也变了不少。现今亦欲为了山寨大业,要多赚些银子。待到那时,再开设赌坊、典当行之类,山寨兵马,全要由我们供钱,方是手段,也强似在江陵府时。明远哥哥还不知要如何谢我姐妹嘞!”
秦、庞两个听罢,亦笑道:“陈大王是个有人情的豪杰,姐姐们若是做得好,必然重赏。”二女点头道:“你等也须多多出力,切勿生事。到头来,哥哥亦必赏你两个。”二人都道:“小弟也不要金银,只求陈大王赐俺们个诨名便好。”二女好奇,秦金说道:“姐姐不知,陈大王已是绿林的魁首,京东路上何处不知?他若是金口一开,赐个诨名与我们,也是我俩的造化,不枉了为人一世,胜在别处当山大王。”庞玉也道:“为是有常来店里吃酒的喽啰,说起别处山寨,也都多效俺们马陵泊。以此指望做的好了,他日绿林中行走,也有十分的面子。”二女笑道:“先记下了,到时必然替你俩求个名号。”四个又叫众喽啰都来,将几坛酒分吃了,一醉方休。
却说自郭亿一、李欣妍开店来,全然不顾他事。起初倒也有些客来,喜得两个眉开眼笑,自觉长了本事。又多回书与山寨,自说生财,教山寨在别处也如法炮制,必可数倍获利。谁想不过数日,渐渐客人稀少,便是县里公人,也不来了。看官听说,那郭亿一且不论,李欣妍本是地吉星降生,自是命里少不得一个“吉”字,以此二人在江陵府时做的大了。只今如何不行了?只为教生出一事,且慢慢看来。
两个却看本钱将空,慌得手脚短促,又觉夸下海口,不敢弃了。心中却是怕开不成店,空耗钱财,没奈何,只得量入为出,减了工钱。那山寨的喽啰尚好说,只是留下的旧时火家,怨声连连,都辞退了。这一番直逼得二女焦头烂额,不得已兼做账房。一来二去,身子日渐消瘦了。有诗为证:
自古唇枪惟殄害,如何八口向南开。
金刀架傍庄禾外,不取稻芯取祸灾。
这日里鸡鸣时分,郭、李两个早爬将起来,顾不得困意,起身做账。足足半个时辰,一头是汗。庞玉撞见,看她们这般,好心劝道:“姐姐,不可再折本了。”李欣妍心急道:“那你说如何!”庞玉道:“不若再送些钱财与知县,请他多来吃酒,亦能多赚些银子。”郭亿一忙道:“我们如何有钱再与那狗官!便是来了,难道他吃的比我们息多?快闭了鸟嘴!”庞玉那见过郭亿一这般动怒,退下了。郭亿一心内压着火,连笔也拿定不得,心烦意乱,丢在一边。是时秦金又悄悄进屋来,李欣妍听得他声音,头也不抬,问道:“菜蔬可买备齐了?”秦金支吾道:“却还未买。”郭亿一又闻得,早觉得火涌上来,拍桌大骂道:“那你去做的甚么!”唬得秦金一吓,手中一物险些丢了。李欣妍诧异,下座走来细看,只见秦金怀中抱着一个女娃,年方十三四岁,生的形销骨立,身上裹着污血。正是:
新芽已落猪羊口,含苞偏遭毒蜂摧。
秦金定神道:“姐姐,俺去买酒菜时,那送肉的却说价钱要加,不再按旧价卖我,新价反高了五六分!俺不敢做主,只得罢了。”郭亿一怒道:“今日不烧肉菜,你道谁人来吃!”秦金道:“姐姐,店里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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