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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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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湖中间去了。

她又拨了几下,面前的池子已经足够她洗衣服了。

她拿起了堆在一边的衣裳,想都没想便迅速地朝池水中送过去,却不想由于用力过大,脚上打滑便直直地池子中去了。

她慌乱中攥住了一旁粗壮的树枝,又费力攀着树枝上来了。

她顾不上已经湿了的半只鞋子,将袄子褪了下来,将袄子的一头缠在树枝,一头缠在自己的手臂上,便抓着树枝又慢慢往堤岸去了。

这次她未那般粗鲁地对待那条衣裙,她小心地展开,深吸了一口气,便将它送进了寒冷的水中。

她面无表情地搓那片污秽的地方,一下都不停,直到手上糙的快起皮才抬头。

逐渐东升的太阳晃了晃她的眼睛,须臾两行泪便直直地掉了下来。

她一边用袖子擦泪,一边迅速地将衣裳从水中捞出来,她那双冻的发红的手使劲地拧。

衣服不一会儿就拧干了,她的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

她不明白许多事,可是她却再明白不过她不清白了,她再也不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了。

无媒苟合,连通房都不是,是她对不住父兄的教导。

温迟迟流了好一阵眼泪,将终日的委屈与屈辱哭了出来,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她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哭好了,还有事情等着她去做。

温迟迟拿着洗干净的衣裳攥着袄子的一只袖子站起来,眼睛无意往对岸看过去的时候,却瞥见了一个身影。

她咬着嘴唇想了片刻,又帕子又重又擦拭了一回脸,这才拿起了袄子飞快地穿了起来,这才往宋也那处跑过去。

“公子等等。”

宋也早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听见了温迟迟这么说才停了步子,转身看向了气喘吁吁的人问:“姑娘有什么事?”

温迟迟缓了片刻,将手背到了身后,不让宋也看见那件衣裳,“公子昨日同我说的话当真吗?”

宋也装作不懂:“什么?”

温迟迟:“公子说会保住我的家人。”

宋也打量着温迟迟,没有立即回她,而后才道:“宋某说的话姑娘放心便是。”

温迟迟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身后攥着衣裳的手又紧了几分。

宋也只略微往后扫了一眼,温迟迟见了立即往一旁侧了侧,想要挡住了他的视线。

宋也冷不丁问:“你就不冷吗?”

温迟迟摇了摇头,“我不是特别冷。”

“怪不得,一双几乎什么都没干过的手竟能泡在寒水中那般久,原来是不怕冷。”宋也毫不留情地点破了她。

温迟迟听见宋也这么说,又想起她在池边起身时看见的那个身影。

她这才意识到她将才在湖边洗衣裳的场景可能被宋也看到了。那她流泪的模样岂不是也被看见了?

想到这,她的脸骤然间煞白,捏着衣裳的手也越捏越紧,她此时手上的冷当真是半分也察觉不到的。

宋也将她身后的动作与脸上的表情全都收到了眼底,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再为难她,于是问:“你家里出了什么事?”

温迟迟隐约地能感觉到宋也不是全然良善之辈,因而虽然宋也承诺会帮她,她也没那么放心。

温迟迟捡了一点说:“徐公子送给周妈妈的银子里头有一部分是我阿娘的,阿娘等着钱吃药,我放不下心,我想去仪来楼里看看周妈妈有没有守承诺。”

宋也瞥向她吗,“你阿娘在家,不在仪来楼。”

温迟迟顿了顿,“我只是想知道阿娘有没有拿到银子。阿娘见了我是要伤心的,我就暂且不再回去了。”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银子呢?”听了温迟迟只言片语,宋也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闻言笑了一声,“你阿娘倒是生了一个孝顺的好女儿。”

温迟迟听出了宋也话中的讽刺之意,抿了抿唇,也明白了过来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他不相信,也不会费力气去帮自己,于是便朝他福了福,“多谢公子,打扰了。”转身便走。

宋也看着温迟迟的背影,凤眸眯了眯。

他今早当真是有些生气的,跟了他就这般屈辱吗?

又想起那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

罢了,出个府而已,于他而言本就是一件小事。

何况,他同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计较什么?

他吩咐长柏道:“送姑娘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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