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忆过往孤魂生恨意，谋大业谪官起反心（上）（1 / 2）

话说苏枕霞面对当下局势，心中自有道理，绿腰待要细问，他却也不再多说。

这之后，苏枕霞又细细检查了一番雪寂身体，除去他身上的箭伤，其余已无大碍。猫妖墨离见此刻也没他什么事情，便推开门，变回了真身，隐入黑暗之中。

随后众人又讨论了一番各自去处，苏枕霞父女二人自不必说。

按绿腰所说，这两日之中，她已命人前往神都，准备相关事宜。

偃师晟闻听朝廷大量采掘青雘石一事，心中便已打定主意——据他所说，这青雘石，乃是他偃师一脉施展偃甲之术的必需之材，是以，他心中笃定，前往神都，必定能打探到与兄长偃师曜有关的消息。

这样一来，对于初入中原的他来说，也算是有了同伴，免去他没头苍蝇似的乱窜的麻烦。

至于雪寂，想到两日之前自己闹出的那一番祸事，心中苦恼，索性决定跟随师叔苏枕霞——他虽于门中闻听有关苏枕霞传言不少，如今看来，却也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至于苏枕霞何时带自己回山领罚，他也任凭处置。

商议已定，苏枕霞决定让雪寂在此处再调养两日，两日之后，一齐北上。之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这一夜，璃珞心中反倒更加烦躁——经过那一番谈话之后，她更加为父亲担心起来。初时，本以为能与父亲快乐地游山玩水，不曾想，这其间，却夹杂了这许多事情。她也不曾想到，父亲面对如此多的危机。

一夜之间，父亲成了开阳真人——璃珞对此并不意外，如父亲这般有本事的人，任何名门大派自然也配得上他。

只是，什么三皇伏魔大阵、什么上古凶兽，这许多她以前从未听说过的东西，似乎都成了施加在父亲身上的重担。

璃珞越想越是烦躁，索性起身穿鞋，推门而出。

夜风微凉。月光洒满庭院，墙角数枝梅花静静绽放，院中池塘清澈见底，几条锦鲤悬停于水中，竟似是睡去了。

璃珞出门的声响，似是惊动了它们，却见它们四散游走，激起小小的水花。池塘旁边的凉亭之中，却见一黑衣少年，静静坐在亭中的美人靠上。听到声响，也不由转头过来，却见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戴着青铜眼罩，此人正是雪寂。

原来，这两日，偃师晟照看雪寂，一直睡不踏实，直到见雪寂平安醒来，才放了心。是以，这一夜，他倒是睡得香甜，鼾声如雷。

雪寂昏迷了两日之久，又想到两日之前自己闹出的那一番祸事，更加睡不着了，见深夜无人，索性出来透透气。只是没想到，此时还有人没睡。

“是谁？”他警惕道。

“原来是你。”璃珞知他目不能视，索性也不戴面纱。她犹豫片刻，走到凉亭，离着雪寂远远的坐了下来。

“璃……璃珞姑娘。”雪寂听出了璃珞的声音，同时，又闻到一股少女的芬芳。

二人本不相熟，且各怀心事，一时间沉默良久，很是尴尬。

雪寂本就看不见，却也没甚所谓，只是璃珞觉得，旁边坐着个大活人，不开口说些什么，总觉得浑身不自在。是以，她想到先前那一箭，索性开口说道：“之前射你那一箭，实在抱歉。”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只是，即便回到当时，你要伤害我爹爹，我还是会射出那一箭的。”

雪寂淡淡道：“当时，姑娘也是，情非得已，我，我那般模样，即便死了，也不会怨恨姑娘分毫。”

璃珞思忖半天，终于问道：“你当时为何不躲？即便不躲，凭你那时候的身手，挡开那一箭想必也是轻而易举吧？”

雪寂沉默良久，说道：“我对当时，全无印象。”

他言语简短，璃珞又心绪烦乱，一时之间，两人又没了下文。又过了片刻，璃珞才问道：“所以，你真的杀了你的师兄？”

若是换做两日前，雪寂或许会辩解，只是如今，他对自己也没了信心，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来，说道：“我……我不知道，如今看来，可能真的是我所为。”

“你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你知道吗？”璃珞又问道。

“我……”璃珞将头转向池塘，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师尊从未细说我的身世，后来才听师兄弟门说，我是师尊捡来的。听他们说，我出生那一刻，全村人便因我身上的古怪力量死了，正巧师尊路过，将我待会了北极天柜山。因此，同门师兄弟，也没人跟我亲近。”

璃珞一惊，心道：这是何等的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害了包括父母在内全村人的性命。难不成，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如此厌烦他吗？也不对，我们素未谋面，也不知道他这段离奇的过往。

璃珞索性不再去想，之前本以为自己没了母亲，便很痛苦，跟眼前这少年比起来，她算是幸运许多——至少她还有疼她爱她的父亲，也有胜似母亲的姨娘。和雪寂比起来，却已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只是，即便对这身世凄苦的少年略有改观，心中那种对他莫名其妙的厌烦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