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3)
他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大殿,眉头微皱,“夫人这是做什么?”
我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这话该如何说,最终决定还是开门见山来的痛快。
“临泽,我知道你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觉得我配不上裴渊。”
这人倒也有骨气,闻言一声不吭,默认下来。
我早知如此,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现下给你个机会,除掉我。”
他忽地抬头,一时忘了体统,“你说什么?”
我抓起一把瓜子开嗑,“我说给你个机会把我从裴渊身边揪走啊。”
他看我的眼神同看傻子没什么两样,摇了摇头,转身要走。
我也没拦他,只是慢悠悠道:“北凉现今国势不稳,后蜀又早有起兵之心,你觉得,距离起兵之日,还能剩下多久?”
他脚步一顿,冰寒的目光朝我逼过来,“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没什么主意,”我耸耸肩,“若说主意,也是来帮帮你。”
他不言,我继续往下讲,“你与裴渊想来都知道我是陆临派来的,不过,我并不是唯一一枚棋。这些年来你们老皇帝亲侫远贤之时,后蜀派来的大大小小的细作数不胜数,早已将你们朝堂上的人摸了个清楚。”
“大小多少位将军,用兵习惯如何,惯用阵法如何,他们都列的比族谱还清楚。”
“从前的那一场仗之所以未能将北凉尽数吞并,一是因为陆临当时太子位略有不稳,需得分心顾忌朝堂形式,二是因为温家四子与裴渊戍边时也参与了几场战事,大约是年岁尚轻,他们并不同旁人一般用兵俗套,容易琢磨。”
“所以,”我挑挑眉,“我便被插到了裴渊身边,为的是日后一旦开战,我能将裴渊心中所想提早参透。”
“说实话,你们朝堂上的底牌都让人看了个七七八八,纵然有裴渊,也并不能保证定能力挽狂澜。不过呢,”我话锋一转,朝他甩了甩手中厚厚的一沓宣纸,微微一笑道:“礼尚往来,我也将后蜀的朝臣摸了个底。”
这差事并不容易,我在陆临眼皮子底下能将这么多大臣的底细全都打听清楚,也辗转废了我许多功夫。每每他派我出任务,我对那些人虚与委蛇时,也必不会忘了旁敲侧击,打听出来些东西。
临泽锁眉盯着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总算是讲到正点上了。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 我长舒一口气,又将另外一沓东西呈到他眼前。
“过了今夜,我会作为奸细被你抓获,之后你便从裴渊手里领下盘问我的差事,每日照例来拷问我几句。这阵子你对我怨气颇多,你若要打要骂我也不会介意。不过只一点,阮州林氏,家主曾任阮州知府,后因与太子一党起了争端被构陷灭族,现下仍是作为贪官的身份被压在刑狱簿里。待事情尘埃落定后,我要你为林氏平反。”
我把东西往他身前一推,敛了闲散,一字一句道:“还林氏清白的证据都在这里,望你务必公布于世人面前,日后两国史书工笔,林氏不得再以奸臣之名刻于其上。”
“还有,”我又将这些年大大小小积攒下来的一堆金银搬出来,“原本的林宅被官兵损毁颇多,这里的钱大概足够重铸林宅,再立一间林氏祠堂了。”
我想了想,又恐吓他道:“临泽,虽然我知你脾性不坏,不过这也并非小钱,你若胆敢私吞,我必会化作鬼魂夜夜朝你索命。”
临泽这个人生来好像就带了一根筋,别说我这些银钱,便是大路上青天白日的放着一块金子,他也是直挺挺地立在一旁等着失主回来。
我这样说,不过是见他平日里不苟言笑,活像一尊石佛,想找个机会吓唬吓唬他罢了。
临泽看着眼前的东西良久,再抬起眼时,眸光略掺了些复杂,“我并未当真容不下你。”
我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选你帮我。”
“不过,”我托起腮,“这朝堂上下因为我的确已经争了够久了,再这样下去,裴渊渐失人心并非天方夜谭。刚好可以借此托辞,说裴渊从一开始早已看清我的意图,不过是逢场作戏,想从我身上反逼出后蜀密报。”
临泽皱着眉头劝我:“你若当真作为奸细被捕,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现下你手中既有如此多情报,只需呈于朝中,必然会使大臣对你有所改观,也不必白白而亡。”
“你不必再出谋划策了,”我往嘴里丢了几块剥好的瓜子,掀起眼皮看他,“陆临派我来,怎会不怕我临时倒戈,我早被他喂了毒药。”
来北凉前,陆临递来的毒,我服的很痛快。
“况且,”我笑了笑,“我本来也不想活了。”
“我现下帮你,也并非什么对裴渊用情至深,愿意以死相随。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我当真恨毒了陆临一党。”
一时无言,我也并未催他,只是嗑着瓜子等待。
正午青阳渐落,大殿一片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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