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3）

孟听雪：“于危境弃师妹于不顾，此等贪生怕死的行为比入祖师爷庙更恶劣。”

随意：“……”

孟听雪像是累了，随口道：“随意，罚你去后山挑一个月水。”

随意：“。”

殷岁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忍不住同情地看着浑身僵硬的随意，正要出声安慰，孟听雪远远的声音催促她：“李若，跟上来。”

“来了。”

殷岁悬在半空的手匆匆拍在随意肩上，丢下一句：“师兄加油，我会给你送饭的！”就去追孟听雪了。

现在孟听雪不再闭关，就时常带着殷岁去山下逛，美其名曰做功课。

孟听雪先处理好殷岁身上的伤，又掐决，让两人能像魂魄那样自由穿梭在人群中。远到宫廷秘闻，近到市井段子，孟听雪都会总结出人间定数。

殷岁早就听腻了，还要点头赞同。

接着他们又经过一扇门，里面噫噫啊啊透墙而出，听懂了的殷岁打起精神，下意识放慢脚步。

只是还没听几句，身旁的孟听雪发出鄙夷的声音：“白日宣淫，真是恬不知耻。”

然后引来一阵狂风，房门洞开，掀起里面男男女女的尖叫声。

殷岁：“……”

师尊，你这么做也有够无耻的啊！

殷岁被孟听雪匆匆拉离那里，路上她小心地打量着孟听雪，竟然发现他耳根通红。

据说孟听雪也不曾有过道侣，恐怕方才的事也着实吓了他一跳。识相的殷岁没有揭穿他，假装看不见。

两人一直漫无目的地走。走到最后，殷岁一双腿又酸又涨，有苦难言。直到两人现身坐到茶馆里，她才又是喝茶又是捶腿，一张包子脸热得泛红。

偏偏孟听雪走了几里地毫无反应。

自他落座，整个茶馆奇异地安静了片刻，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位宛若谪仙的道人。

孟听雪视若无睹，品完香茗，将茶碗搁在桌案上。

“哒”的一声轻响，如同戏台开场的第一声鼓，众人神色微变，又做回先前的事，嗑瓜子的嗑瓜子、喝茶的喝茶、交谈的交谈，嬉笑如常。

殷岁见状，知道师尊方才施了小小的法术，现在他们跟寻常茶客并无区别。

再看台上，说书人醒木开场，说的内容竟跟孟听雪方才讲给她听的差不多。

“世间万物自有命途，往哪走，不能往哪走都有说法。而这说法全由一人做主，便是那司命仙君徐柄。”

殷岁几乎能料到他接下来会说啥了，连忙低声对孟听雪道：“师尊，刚才过来时路边有卖吃的，我想买点带回去给师兄师姐可以吗？”

孟听雪靠在椅子上，泛着冷光的眼睛从头至尾盯着台上激情澎湃的说书人，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轻嗤：“呵。”

殷岁：“？”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殷岁正琢磨着用词打算再问一次，就见孟听雪面色如常地低头捧茶，看也不看她一眼：“去吧。”

殷岁：“……谢谢师尊……”

暂时得到自由的殷岁从街首逛到巷尾。临近午饭，她抱着师姐们需要的胭脂水粉和师兄们喜欢的皮影回茶馆找孟听雪，恰好遇到他们散场。

随人群出来的孟听雪见她怀里抱的手里拎的，皱了皱眉，顺手将它们收进自己的乾坤袋里，最后带着殷岁在一家客栈落脚。

孟听雪已辟谷，但殷岁还没有习惯不吃东西。她暗地里选好几样，明面上还是要先过问孟听雪：“师尊，您想吃什么？”

一得到“我不吃”这样的回答，殷岁就小跑去后厨把自己喜欢的菜报上。

待她再跑回来，孟听雪已经上去天字房，只给她留下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和另一间坤字房的钥匙。

殷岁边风卷残云地吃饭，边想，虽然跟孟听雪下山很累，但包吃包住，她不介意这样的功课多来点。

饭足酒饱后，殷岁本以为能到坤字房睡一觉，结果她刚推开门，就见房里坐着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一只鬼，正殷切地看着她。

“殷大人啊，老婆子总算能跟你单独说说话了。”

殷岁：“……”再见。

殷岁正要去孟听雪房里躲一躲，不想门被封住了，死活打不开。

老妇人缓缓起身，在她身后笑道：“殷大人别想着找孟道长了，现在这间屋子被我施了法，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要您唤醒我儿子，我肯定放您出去。”

“我不止一次说过我没有唤灵的能力，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里，我也救不了你儿子。”

殷岁不信孟听雪觉察不到此处的异常，干脆放弃开门，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水。

“殷大人话可别这么说啊，只要你救了我儿子，我老婆子一定竭力报答。”老妇人飘到殷岁身旁，眼眶里竟然凝出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