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3）

李若带着点婴儿肥，圆溜溜的杏眼像是林间小鹿，笑起来时眼里水汪汪的，颊边的肉饱满得如同粉团，软软糯糯手感很好。

因此师兄师姐经常借给她塞零嘴的由头捏她的脸，现在她的脸较以前的圆了一圈。

殷岁表面笑得人畜无害，背地里将他们挨个骂了一遍。

但这个天洗门小师妹能这么受欢迎，也不单是长得好看，最要紧的是，她还是孟听雪的徒弟。

据说孟道长修为高深，不日便可得道成仙。谁知那年开春闭关结束，他却突然宣布要收徒弟。

要知道孟听雪向来不喜欢门里其他弟子咋咋呼呼吵闹，怕收进门的弟子扰他清净。因此直到快升仙时，他也没有收徒的意思。

本以为这一脉再无后继之人，结果孟听雪指名道姓要李若，还将人生辰八字都写出来了。

众人都认为这是孟道长闭关时，仙人对他的指示，于是本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原则更加卖力地寻找，最后终于抱来了差点死在流民堆里的李若。

原来孟道长早就料到山下会有一场饥荒。而在这场饥荒中，天洗门的长老们又相继救下十名孩童，各自收为座下徒弟。

原本孟听雪指名只要李若一人，只是他要收徒的消息从天洗门传到了侯爵府。

侯爷早就盼望家里能出一个仙人，隔天就举家驾车到天洗门，将穿得珠光宝气的随意送到孟听雪面前。

“孟道长也请收了我儿子吧。道长请放心，我儿子话不多不会打扰到您的。”

侯爵府在天洗门开宗立派时资助不少，双方交情甚笃，既然小侯爷也喜静，孟听雪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此牵过随意的手。

不想随意在天洗门装了一年就装不下去了，整天在廊下哒哒哒跑来跑去，跟师兄师姐们聊天掏鸟窝。

后来等李若长大了些，他又带着她去河里摸鱼。

这时候孟听雪想将他送回去都难了，只能任由他带着李若在院子里吵嚷疯玩，自己捏个清心咒屏蔽声响。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比起随意，孟听雪更关心李若，毕竟她是他指定的徒弟。

殷岁的读书认字都是孟听雪教的，五岁那年让她背《三字经》和《弟子规》，再长大点又让她抄《太上感应录》，就是她偷偷跟师兄师姐们在后山的池里捉泥鳅被抓，孟听雪都只罚他们不罚她。

虽然孟听雪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又纵容她，甚至放弃了升仙。但一直保留着前世记忆的殷岁并没有感受到师尊对她有多上心，反而像是在完成任务。

而且孟听雪每日跟她讲的内容都很奇怪，不是辅助修行的，而是劝人为善。

但殷岁为避免生出事端从来不问，而孟听雪也从来不解释。

此刻，孟听雪将她从头到尾快速扫了一遍，又瞥了眼她身后，说：“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身旁的随意立马回应：“师尊！是鬼！是鬼把小师妹伤了！”

殷岁：“……”你这个猪队友啊！

果然孟听雪反问：“鬼？”

殷岁心中惴惴不安，她虽不怕孟听雪罚她，却害怕他看出自己与正常弟子不同。

孟听雪清楚随意的修为是看不见鬼的，面无表情地等待殷岁回答，一袭白衣像是香台上的玉菩萨。

殷岁避开他的目光，心虚地看了眼身后鬼的方向，不想那老妇人早在孟听雪到来前跑远了。

这无疑让殷岁彻底放了心，她看着地上的破窗和破门，无不认真地回答：“没有鬼，是我刚被门砸了一下。”

随意：“被门砸一下就流血了？”

殷岁：“……”

孟听雪的目光还没移开，像一口照在头顶的钵，似乎只要她圆不回来就要当头扣下。

殷岁几乎喘不过气，停了片刻，补上：“这里太破了，我不止被砸了一下，还摔了一跤，摔破了脸和手……”

听完的随意露出同情的神色。

但孟听雪并没有随意好糊弄，他的眼神就像俯瞰世间的蝼蚁，又回到了第一个问题：“你在这里做什么？”

殷岁将要回答，随意就将她护在了身后。

“师尊，是我嚷着要找鬼，才带小师妹来这的，您要罚就罚我……小师妹现在都受伤了，肯定承受不住挨打……”

随意身上都是浓得呛人的熏香，闪到殷岁身前时束发的垂饰更是打到她脸上，正中伤口。

殷岁咬牙吞下痛叫，眼泪汪汪地揪住随意的衣裳。

不知何时，这个整日游手好闲的贵公子已经成长到能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殷岁说不上有多感动，但二次中伤的地方被抚平了痛意。

她越过随意的肩膀看到孟听雪不为所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兄妹情深，他甚至微微皱眉：“谁说要罚她了？”

殷岁：“？”

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