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算他不傻。”，柏婶尽量语调轻松，以免让囡囡难过。

见她笑得浅勉，柏婶又赶快禀报宫中的动向，岔开这件伤心事，说道：“昭宁宫日日用着皇后仪仗，在宫中往返，眼下除了慈宁宫，各宫都知道此事，可就连圣上也没说高氏一句。”

萧芙白心中冷笑，一个子嗣稀缺的帝王，对给他生儿子的女人，自然是百般偏袒。

幸好还有人能治他，吕太后尚在，赵显又是在吕家的扶持下登基的，吕氏几代为相，手握大半个煌都，赵显还不敢万事随心所欲。

“太后早晚会知道，此时不知，是有人有意隐瞒。”，萧芙白抱膝坐在廊下，雨势小而均匀，声如细铃沙响。

“高氏嚣张不了几日了，太后不会纵容高氏放肆。”，柏婶坐到她身旁，“圣上放任不管，自会有人来管。”，说完像囡囡小时候一样，揽她靠在肩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她的背，“囡囡，先帝生诞那日，你恐要受些委屈。”

萧芙白莞尔，说：“能看高氏摔倒，多少委屈我都不怕。”

柏婶缓缓道来，把那日可能出现的事儿都预先提点一遍，生怕她的囡囡受不住屈辱，当场发作，倒给了圣上偏袒高氏的借口。

萧芙白心里门清。

“高氏不知深浅，却掌着中宫大权，于我实在是碍事，嬷嬷，这回定要让她跌倒，跌得远远的去，少给咱们添堵。”，她说。

柏婶高兴起来：“这就对了！囡囡，高氏的规矩失得越多，咱们就越占理，圣上再偏心，也要对太后交待，对朝廷和陇西交待，我唯一担心的，是高氏胆子还不够大，不敢在太庙祭祀时压你一头。”

萧芙白略加思索，说：“那我想法子，推她一把。”

是日雨停，云收雨霁，阳光如薄纱，轻罩整个天穹。

坤宁宫紧闭的宫门终于打开，猫了多日的萧芙白露头了。

她头戴次等冠子，身着几年前的旧衣，形容畏缩，一步一小心，目光闪躲，四处游荡。

连过路的宫人遇见她，都忍不住眼皮一跳，心想，皇后殿下果真落魄了。

一国之后竟这副模样，可见心气已灰。

昭宁宫的眼线很快得到消息，高贵妃骤时狂喜，心中满涨着豪情壮志，自认为离取而代之只有一步之遥。

要知道那劣质花冠给到吴才人处，没多久就被骂骂咧咧地扔出宫外了。

吴才人什么身份？连她都看不上。

可见萧芙白是真的不行了，失宠不说，又见罪于圣上，你看，她自己都知道该配什么头冠。

这一比较，高贵妃觉得自己的身份又抬高不少。

天气连续晴好，萧芙白日日出门丢人，任凭宫里那些美人、才人、婕妤派来的探子免费参观。

皇后俨如釜中之鱼，已到穷途末路。

三五日的造势之后，宫里刮起一阵风来。

人人都说，皇后已彻底倒台，很难东山再起，再也拿不回失去的中宫大权。而高贵妃地位稳固，是名副其实的后宫主子。若各娘子还有心存观望，觉得不服气的，早晚定会撞到南墙。

萧芙白收获了无数同情和可怜，当然也不缺少鄙夷。

几个反应快的后宫娘子飞快结束了摇摆不定的立场，巴巴地去昭宁殿，对高贵妃阿谀奉承，以免将来后位变动，再招来高氏秋后算账。

同时也不忘记踩萧芙白几脚，把一些品级低的裙裳、劣质动使送去坤宁宫，以此讨好昭宁宫。

这几日，邱杏和佟芳的拳头痒得厉害，偏又被主子严令，所有来坤宁宫颐指气使的各宫娘子，均不能得罪。

邱杏整日磨着后槽牙，一个个给她们记账。

“我们娘子不要的领抹，刚好坤宁宫能用，就给你们送来了。”，一位仅是六品宝林的秦娘子，想趁势借高贵妃出头的，终于找到吮痈舔痔的机会，也随人来糟践坤宁宫。

那娘子自己还倨傲地站着，只让宫女出声教训。

前殿的众人皆不抬头，邱杏眼前一黑，不忍直面。

秦宝林轻蔑地提起嘴角，皇后啊皇后，你也有今日。

“郑婕妤说，之前送给殿下的翠玉佛太过贵重，不太适合殿下使用，还请宫内人还回来吧。”，郑婕妤以才女之名享誉后宫，对于被高贵妃踩在脚下的人，绝不愿意逢迎，以免显得她低高氏一等，遂派了女官来甩脸色。

有职分的宫内人纷纷默着不说话，一名身形瘦弱的宫女低着头，速去去将翠玉佛取来，还给来人。

郑婕妤的女官鼻嗤一声后，转身抱着玉佛离去。

邱杏忍不住活动全身，关节咔咔作响，手里不知捏了什么玩意，等那女官刚走出坤宁宫，她便弹指一送，也不知怎么转的弯，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伴随摔碎玉器的锵锵裂响，邱杏立即变得通体舒适。

“好俊的指上功夫。”，佟芳冷眼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