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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折返(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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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云,现如今竟能代陛下去问邢!岂不放枭囚凤,纵凶容恶?

皇叔此举,究竟有意为之,还是被那杜乐然顺势利用了呢?冯春生此刻究竟被谁劫走?为何劫走?倘若……太子缓缓抬眸望着窗外一片湛蓝天空,眼底的黑色积郁密不透风,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大局还差了一点,时机也不算最好,若那墓中铁券在手,若……他恨恨闭眼,蹙紧眉头。

可,龙之逆鳞不可触,触之即死!他捏紧拳头,神情阴冷。

街上无论何时都热热闹闹的,总有人家娶亲抱子喜事连连,支个窗都逢喜鹊衔枝,再加上背着笼屉走街串巷吆喝贩卖的小贩,逛街解闷的小姐公子们,踩着春的尾巴熙熙攘攘流连忘返地逛着,笑着,一派繁荣之相。

可绕过主路进得坊间小路,七拐八绕来到棚户相连的贫民区后,这里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在一片相差无几的低矮房子间,有一间寻常的,并不起眼的小院中晾着几间刚刚浆洗过的衣裳。

青色的锦袍即便破烂了大块,也依旧看得出做工繁复料子的昂贵来。正中有一口井,井旁坐着一个挽髻的年轻女子,她埋头在缝补衣物,不时起身去灶房看一眼,额上有伤已结了痂,忧心忡忡难以展颜。

堂屋的左手边是间储物的小屋,说是储物,桑果这样的家庭条件又能储存什么呢?无外乎一个炕台,堆几把破桌烂椅罢了。白衣遍寻不着的冯春生此刻就躺在这里,着一件蕊黄色的中衣,盖着补丁薄被,两唇干得起皮,几个时辰未进食罢了,居然饿得两颊微微凹陷。

她的脚边卷缩着那个哑童,不时看她一眼,又继续假寐。堂屋的右边住着十三,他伤口已处理过,正在修养。

随着吱嘎一声,桑果挎着篮子出门买菜去了。自知十三已恢复记忆后,又经过昨夜的一番生死,居然不知该如何面对彼此了。时光过得缓慢,屋里静地落针可闻。

又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桑果匆匆忙忙赶回来了,推门的声音惊地十三下意识拿起短刀。

“外面好奇怪,忽然多了很陌生的面孔,他们来回地走动,还有些官兵在挨家挨户地盘查。据说内城已经戒严了,外城也要警戒,连宵禁都提前了半个时辰,好像在搜查什么人。”

十三听闻后望向了躺在左厢房的冯春生,官家必然在寻她,这架势,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猜的到她来头很大,却没成想会这么棘手。然而更令他震惊的是,脱了她的外衫才被桑果及时发现她的女儿身份,这个悍勇无畏,身怀绝学的人,居然是个女子?

他头一次这样沮丧,原以为自己便不是数一数二,也难有人能及。可这个小小的少女,居然几次三番打败了自己,轻而易举,有勇有谋,他委实难敌。

桑果见他出神,又问了一遍,“和我们有关吗?和她有关对吧?是在找她吧。”

“是。”

“那不如,将她交出去?”桑果天真道:“她究竟中了什么毒?就这样躺着无声无息地,不知还有没有知觉,不知是否还能醒来。但交给官家就不一样了,他们会请京都最好的大夫给她瞧病的,说不定很快就能治好。”

十三摇了摇头,坚决否定。“一旦交给官家,若她醒来,我们最多牢狱之灾。若她醒不来,我们恐有性命之虞。”

“什么之虞?”桑果听不懂,一脸茫然地追问道。

“会死。”十三言简意赅道:“找她的人定然权势滔天,见她如此必然震怒,囚而候之,有如鱼肉。”

桑果还是听不懂,惶惶道:“如果她醒了,我们就不会死的。她会告诉别人不是我们做的,我们不会死。”

十三冷冷道:“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放在心上。”

桑果扯住他的衣袖,还欲再言,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站了片刻,终是放手自去灶房生火做饭去了。

十三进了房内,探手去触她的鼻息。哑童猛地睁开眼,往前一扑,细细的手指差点击在他的中府穴上。原来她也会些武艺,拳脚稍差些,主要以出其不意击穴伤人!

庙里发生的事他也听桑果说了,思来想去,这少女除却自己划的那道伤口外,只有金簪刺入后留下的窟窿了。自己刃上的毒以麻药为主,并不致命,可那金簪淬了什么就很难说。

“解药呢?”十□□手扣住哑童,质问道。

哑童吃痛,眉尖抖了抖,连哼也未哼。她习惯了疼痛,并不以为意。两人僵持不下,那只肥硕的黑猫嗷呜一声破窗而入救主,十三松手退开半步。

“你不是要她死?现在又何必护她?”

哑童抱着猫垂眸,许久轻轻摇了摇头。十三却明白她的意思,即是毒药,只为取命,又何必炼制解药?但世间事,哪能样样看得通透,人贵能如一,可如一者万中无一,这才有了解药,何尝不是后悔药呢?

哑童太小,尚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她做的毒,只为杀人,既然要他死,死便是了,又怎么会后悔?

十三单手掀开帘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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