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雨后茉莉(1 / 2)

加入书签

阮画京的嘴角保持着笑,眼神里却透着冷,被她直勾勾地盯着,曾妮感觉自己的脊骨从末端开始往上发冷汗。

“曾小姐,我洗耳恭听。”阮画京把腿从压腿杆上放下来,直接晃过她的头顶。

“我告诉你,这次首演,你只能灰溜溜地坐在后台当替补!杨团长也护不了你。”曾妮放完狠话,趾高气昂地走出舞蹈室的门。

就这?和她有关的劲爆消息?

阮画京松开握着压腿杆的手,用毛巾擦手心的密汗,她低头看脚上的芭蕾舞鞋,她靠它获得过褒奖,却从没因它自豪过,她想起了自己流血的脚趾,拉伤的韧带,眩晕的眼睛……它生生折磨了她十一年,她做梦都想摆脱它。

隔天,“某首席候选人或将沦为首演替补”的消息在整个舞团不胫而走,阮画京两耳空空,每天照常打卡,自觉地站到末排摸鱼。

消息传到杨韵耳朵里,她挑了个周末,约阮画京吃饭,推心置腹地问她的想法。

“如果那真的是流言,想必您不会找我,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阮画京喝一口青菜汤,脸上看不出一丝担忧。

“有人写信举报你,说首演在即,你靠着我的庇护随意离团,消极怠工,洋洋洒洒一万字,”杨韵对同行的手段司空见惯,但这次牵涉到自己的学生,她的心态稳不下来,“画京,你真的甘心就此作罢?”

“老师,我做过的事我会承担后果,必要的时候,您不必顾及我。”阮画京面色沉静,看得豁达。

花瓶里鲜切茉莉的花蕾坠到桌上,杨韵望过去,她想起那个遥远的下午。

那是她继任首席之后的第一场演出,她动作上出现重大失误,摔倒在台上,谢幕之后,她把自己关进休息间,嘴边的烟一支一支地烧。

门锁被撬动的声音传进耳里,杨韵不耐烦地走过去打开门,居高临下地盯着阮画京,神色不悦地说:“怎么是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阮画京将拿着铁丝的手背到身后,仰头看她,脸颊上的肉往耳后垂,眼神里没半分惧怕,“杨老师,我来给您送花。”

阮画京拿起靠在墙边的花束,举到杨韵面前,那是她那场演出之后收到的唯一一束花。

雨水把报纸濡得皱巴巴,茉莉的香味儿被雨水压去一半,杨韵冷脸皱眉,说:“不需要。”

杨韵重重地关上门,阮画京伸手去抵,手指被夹伤,她吃痛地叫一声,却一滴眼泪也没流。

休息间里烟雾缭绕,杨韵在吞云吐雾,呛得阮画京直咳嗽。

“手没事儿吧?”杨韵问她。

“没事,我肉多,不怕夹。”阮画京朝她露出一个笑。

“我不会收你的,我上次已经和你妈妈说得很清楚了。”杨韵丝毫不顾及她的自尊心。

阮画京扑通一声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

“杨老师,我偷偷溜进来的,他们不知道,”阮画京快要哭出来,“我会减肥的,我一定会瘦下来,我也不怕疼,我真的很想跳芭蕾,求求您,让我跟着您学。”

杨韵竟从这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坚毅,她灭掉烟头,说:“我现在就是一个笑话,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踢出舞团,即使这样,你还想跟着我?”

“只要您收下我,阮家的人不会坐视不管。”阮画京跪着走到她膝边,完全一副成人谈判时才会有的神态。

杨韵拿起那把茉莉,说:“你的花,我收了。”

十多年过去了,阮画京长成了娉婷的姑娘,骨子里那股劲儿却始终没变,杨韵用食指和拇指捻起桌上那朵茉莉,放在鼻尖轻嗅,欣慰地笑笑,眼角显出皱纹。

阮画京从包里拿出一张Romeo and Juliet in Sarajevo原碟,双手奉到杨韵手边,“希望您喜欢,这段时间害您费心了。”

杨韵微挑眼尾,抚摸起碟片,阮画京招来服务员买单。

阮画京站在街口目送杨韵的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夏季的风带着潮热黏她的脸和身体,从她身边路过的男人,没有不回头看她的。

一辆Maybach停到她面前,黑色的车身在强烈的日光下亮得炫目,阮画京握着发烫的把手,拉开副驾的车门坐进去。

今天的顾长珏和平时的不太一样。

焊死在身上的西装和衬衫换成了清爽的白T。

他轻蹙着眉心,骨节分明的双手把着方向盘,迅捷地打转,小臂上青筋微凸,阮画京盯着他鼻挺唇薄的侧脸,系安全带的动作慢了半拍。

车行入直道,顾长珏发觉阮画京的目光,他收着下颌侧过眸子看她,唇边哼挑起笑意。

阮画京也不心虚,大大方方地收回目光,将手提包放在腿上挡住小肚子,说:“你今天——有点帅。”

“是么?”顾长珏抬一下眉,伸手调高空调温度,眼梢的喜色差点没藏住。

阮画京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穿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