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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通道(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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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画京走进家属休息间,她那些婶婶叔母、姐姐妹妹早在下病危通知书后回家商量对策了。

房间里一片亮堂,秦舒捏着烟站在窗前,秋风让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烟灰飘得到处是。

阮画京走到秦舒身侧,颔首问好:“母亲,我送您回去吧。”

“你爷爷的情况,你可清楚了?”秦舒没用正眼瞧她。

“是,刚刚去看过他老人家了。”阮画京看向窗外的暗夜,犹如身陷囹圄。

秦舒转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脸色狠戾,语气冷到让人发抖:“为人子孙的本分,你到底有没有做到?几次三番不接电话,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她又在发疯了,阮画京感觉头皮快要被她扯下来。

秦舒不舒心的时候,总是拿她撒气,扯头发、扇耳光这些,她早就习惯了,她现在疼到麻木,也没有吱一声。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秦舒几近癫狂,“说啊,看见你爷爷躺在那儿,你是什么感觉?”

阮画京感知到秦舒心底的恐惧,她害怕老爷子一死,二房的谋划会化为乌有,她给她儿子铺的康庄大道毁于一旦,于是将无能的怒火施加到她这颗棋子身上。

阮画京越想越兴奋,身体中的血液同样狂燥起来,她眼底的笑意逐渐阴冷,但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软弱乖顺,说出口的话却是在故意戳对方的痛处:“母亲,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和爸爸商量对策。”

秦舒扬开抓着她头发的手,捏起她的下巴,蔑视般地瞪她的眼睛,将手中的烟头狠狠地在她手臂上反复碾灭。

阮画京眼睁睁看着烟头烧破她的薄外套,熔掉内搭衬衫的丝质面料,高温贴近她的皮肤,她痛到失声,生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秦舒满意地甩开她的脸,她的眼泪滴到地板上。

“我,永远轮不到你来教。”秦舒嘴角斜挑,每吐一个字,后槽牙随之咬紧,说完,她将烟头扔进垃圾桶,朝外面走去。

阮画京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冷笑,她抹掉脸上的眼泪,走到沙发边拿起秦舒的包,出了门。

走廊里,她们与阮画天擦身,阮画天深深看一眼她的手臂,转脸和面色和蔼的秦舒假意寒暄两句,目送她们上了电梯。

室外秋雨不停,秦舒故意走在她右边,阮画京不得不举着受伤的右臂替她撑伞,秦舒坐进车里,重重地甩上车门,她打开车窗对阮画京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中午,我要和顾家人吃顿饭。”

“是,母亲。”她恭敬地回话。

车子从阮画京身边飞驰而过,黑色的车身消失在公路尽头,她被溅了一身泥水。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开车回了公寓,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公寓楼的两台电梯都正在修检,工人们专门挑这个时间做维修,免得影响住户的正常生活。

要爬整整十九楼。

令人窒息的高度。

阮画京坐回车里,顾长珏又来电了,这是他打来的第N个电话,她想了想,接了起来。

“喂,我在负二楼,电梯在维修,我上不来。”阮画京有气无力地说。

顾长珏在公寓门口等了她一整夜,听见她的声音,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跑往安全通道,“你等我,我下来。”

阮画京听见他那边哒哒哒的脚步声,她感觉出来,他走得极快,她拧开一瓶水,喝两口,说:“先挂了。”

“别挂,”顾长珏连忙说,“我怕。”

怕什么呢?

阮画京真的很想问问他,他一害怕起来,她就会跟着心虚,她仰头,将一瓶凉水饮尽。

两人沉默着,只能听见对方的喘气声。

顾长珏快步往下走,心中紧张过甚,他今晚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统统没有回音,他深谙,如果阮老爷子挺不过去,原本相互制衡的阵营会重新划分,那时候,他们之间的联姻便会成为一个未知数,他害怕,这通电话挂掉之后,再也没办法接通。

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层亮起,在七楼的楼梯间,扶着栏杆往下走的顾长珏和扶着栏杆往上爬的阮画京一个碰面。

顾长珏的双腿僵在原地,刻骨地凝望她,阮画京站在声控灯下,黄色的光从头顶落到她脸上,把她脸上的每一丝困乏照得清清楚楚,阮画京看他不一动不动,咧嘴望着他笑,洁白整齐的牙齿显于双唇之间,眼下的卧蚕泛着整夜不休而产生的乌青。

这般情境,他依旧觉得她美到动人心魄,足以让他永远沉沦。

一瞬间,四下陷于黑暗,他们看不见对方。

“不是害怕么,我来接你。”阮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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