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不出去的定情信物(1 / 3)
裴行远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他垂下头颅,低声道:“裴某还以为,自己要被忘记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秦昭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她本想将匣子里的东西给裴行远看看,可方才发生那些事,她再给人家看什么“定情信物”,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我,我去将你的轮椅推来。”言罢她再不敢看裴行远的脸。
王又容暗暗骂了秦昭一回,又满脸歉意地望过去,一时脑子抽了抽:“裴家哥儿到府上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是我们款待不周了,哈哈。”
裴行远愣了愣,又恢复方才恭敬的模样,一板一眼道:“是秦姑娘邀我来的。”
他用词可谓十分地给秦昭面子了,他今日本在西市买字画,几乎是被劫到这里来的。
王又容的笑僵在脸上,乖乖闭上了嘴巴。
裴行远自然不可能再留下来用饭,他的小厮阿德愤愤不平地剜了秦昭好几眼,推着他家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人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这才敢大声说话。
王又容再忍不了了:“你你你,你真是哪里听来的缺德主意,竟绑了他的小厮,撤了他的轮椅,将他置在屏风后头。”她叹口气,“他定是从头到尾都听见了,你的春秋大梦也不必再做了。”
秦昭整个人像是被雨淋过一样颓丧,纵是再鲜艳的衣裳,此刻也变得灰扑扑的,她垂着头:“是我的错,仗着他脾气好,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他。”
她跑去旬阳老家挖出的信物,自是迫不及待要给裴行远看,可是裴行远见了她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她同自己的侍从阿娇商量半天,想出了这么个破办法来。
她怕裴行远不来,还怕裴行远来了中途就跑了。
他样貌好,才情好,家世好,可惜身有腿疾,平日都靠轮椅出行,偶尔才会在侍从的搀扶上站一会儿。
“你明白就好,我欲遣人送些歉礼去裴府,你以后就别去招惹人家了。”
秦昭默默地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跑进侧厅取了那个匣子递给王又容:“三婶,你将这个也一并送去吧,他见了,自会知晓我的意思。”
“你真去找了?”
秦昭点头。
“我能看吗?”
秦昭还是点头。
王又容打开匣子,只见其中躺着半截玉镯,油亮莹润,光泽丰盈,她拿起来细细一看,果然在里侧瞧见一个小小的字。
裴。
王又容一愣,莫非之前秦昭挂在嘴边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她自十岁起就没离开过京城,而京城裴姓人家只此一户,适龄的男子也只裴行远一人。
秦昭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些事情,我有时候也怀疑或许是我做梦做得多了。”
王又容其实也挺喜欢裴行远这个孩子的,除了腿疾,身上挑不出一点毛病。
倒是自家孩子,满身的毛病。
“罢了罢了。”王又容合上匣子,“我给你送过去。”
秦昭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
可惜秦昭还没来得及神伤多久,就听到秦父秦自明即将从南疆归京的消息,这下好了,她的少女情怀算是被彻底掐灭了。
才过了三日,就有门房来报侯爷回来了,秦昭在榻上再也躺不下去了,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心想着自己这些时日的糊涂事传到他耳朵里,会受怎样的罚。
掰着手指合计了半天,她满怀信心地跳下床榻,左不过跪几天祠堂,小事而已。
果不其然,秦自明回府第一件事,不是洗漱吃饭,而是命亲卫将她拖去了祠堂。
可今日似乎有些非同一般,堂上一家人整整齐齐,连平日里总爱去游诗会,整宿整宿不归家的三叔也来了。
秦昭暗觉不妙,果然一抬眼,就看见秦自明那张气得黑黢黢的脸,他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发着光,眉毛拧在一起,透着不悦。他满身的风尘仆仆,宽阔的身躯像一堵小墙,他一说话,堂上的人都缩成一窝鹌鹑。
“跪下!”他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王又容的一双儿女闻言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想也一同跪下去。
秦昭顺从地跪下去,不着痕迹地掩去裙下的护膝,王又容见了又放下三分心来。
秦自明背过身去,给自家父亲的牌位上了三炷香,才开始数落秦昭。
秦昭轻轻点头,到这里还是正常的流程,接下来,秦自明就会说。
“孩儿不孝,没能管教好女儿。”
秦昭跟着轻声细语,果不其然。
可秦自明忽的话锋一转:“她居然将叶家公子拒之门外,言语羞辱,妄图拒婚,孩儿哪里敢忘记父亲的教诲同叶家叔父的恩情,今日收拾了这个不孝女,明日我们就将人接来府上。”
秦昭一愣,不由地向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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