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北极星:十三(1 / 2)

加入书签

她并不清楚“阿勒珐兰”先生到底是谁。

不知道他那半张如同魔鬼的脸是来自天生,还是后天的事故,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来自那个政治混乱、连年战争的国家,不知道他给了苏格兰场多少贿赂。

她只是在每个赴约的晚上,拿起他酒桌上的不锈钢长壶,给自己倒一点苏打气泡水。

然后递出一个某印度大厂生产的硬盘。

这时,他总会请她稍作停留,与她谈起世界□□势,军事和外交理论等等话题。

不过她一开始就问:“我想知道,你是想了解一个中国学生的看法,还是得到一个菜鸟特工的情报?”

那时他回答:“褚小姐,我只是想更了解你的观点。”

她道:“……我生在自由平等的国度,以后也不会接受财富的特权,我不是一个有权力的人。”

因此你问我的观点,没有意义。

“那并不一定。”他关节粗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出生和思想不能决定你的命运。你愿意假设权力会来到你怀中吗?”

她沉默片刻,拿起玻璃杯,杯中浮动着小气泡。

她回答:“我乐于尝试。”

他们保持这样略超出情报交易的交往方式,足有两周。

在这些零散、发散的谈话里,褚扶光发觉“阿勒珐兰”正如她的直觉,是一个博学而慧眼独具的人,她不知道对方对自己又怎样的印象,但她并非迟钝,能听出他嘶哑嗓音里的欣赏。

只是这一次,在她递出硬盘后,“阿勒珐兰”没有用附近的犯罪新闻、诗歌和神话开始谈话,他说:“褚小姐,我想向你确认,今天是你的生日是吗?”

“……嗯?”

她不小心多倒了一点气泡水,抬起长壶时,在桌上溅出星点的泡沫。

“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你的情报没有出错。”

她沉静地看向他幽绿的双眼。

“那么,生日快乐,褚扶光。”

在那一片深藏狂妄的幽绿中,竟然有些许仿若虚幻的温柔。

褚扶光觉得,在“阿勒珐兰”眼中,此刻的她并不是她自己,她是他的某种倒影,她是一种虚构的概念。她被他的眼神烙印在这种虚构里,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但不知为何,本有谨慎天性的她,此刻轻视了危险。

她慢慢伸出手,摊开手掌,格外冷静地问:“有礼物吗?”

少女没有一点讨要的语气,可这只会让她更可爱,更让人想要给予。

“阿勒珐兰”站起来,他的身量实在很高,一起身便是从上而下的压迫感,褚扶光向后仰了仰,却还是逃不开他给她投下的阴影。

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

接着俯身,可怕的面孔靠向她的耳畔。

他张开唇,赤红的舌尖仿佛跟随着斯兰珂语中的颤动而颤抖,在最后一个音节结束之前,他的呼吸拂过她鬓角的碎发,只留热意蔓延。

褚扶光听到了一个名字,一个非常长的,斯兰珂语名字。

……这可不算什么礼物。

“阿勒珐兰”放开她的手,看向她的脸,喉间泻出一声短促的嘶哑笑音:“你的表情……真像听到了什么诅咒。”

褚扶光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

“阿勒珐兰”道:“看起来你选择不接受这个礼物。”

她无声地摇头,将原先搁在腿上的厚围巾裹住脖子,她向出口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阿勒珐兰”说:“不,先生,我从不拒绝礼物这样的好东西,只是,再见了(farewell),按照他们的计划,我明天会离开伦敦,去哥本哈根。”

“那你的计划呢?”“阿勒珐兰”看着她沉在晦暗灯光下的黑色双眼。

“我吗?我希望尽早回到中国吧。”

说罢,褚扶光整理了一下围巾,让自己的脸埋在羊毛的织线里,慢慢地抬起脚——她离开的姿势并不急切,却再也没有回头了。

褚扶光在哥本哈根停留了两天,是为了处理褚氏集团这边的安全事务,之后她的签证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到期,褚母建议她也可以在南欧旅个游,她没有这个打算,就直接回国了。

回国后,她对着词典把“阿勒珐兰”告诉她的那个名字拼了出来,拿着去问了技术安全科——

科里告诉她,这个名字的主人,是斯兰珂王室现任君主的第二个儿子。

而“阿勒珐兰”,以阴性的方式书写,其实是早逝的斯兰珂王后的称号名。

意思是仁慈的君主。

褚扶光翻看着特别给她开放的机密照片。

她蹙着眉:“那个人半张脸是毁容状态,但仍然可以和这些照片做面部比对,这些都不是。”

一位调查科员问:“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名字?”

褚扶光回答: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