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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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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碰上下雨或者是寒冷的天气时,阿琳娜总会觉得后颈植入炸弹的地方隐隐作痛。

哥谭的暴雨拍打着窗户,斯莱德把窗户关紧,然后弯腰蹲在地上收拾橱柜的碎片。在阿琳娜往番茄汤里放酸奶油的时候,他抬眼望了她两眼,确认她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后才冷笑着起身,站在她身旁切开面包。

冬青已经挂断了通讯,但刚刚带来的震撼还没有消散。

阿琳娜出神地思索布鲁斯·韦恩与蝙蝠侠之间的关系。在她还是红房子穿着芭蕾舞鞋的学徒时,她见过许多新来的同伴,战争产生孤儿,而红房子塑造孤儿重新投入战争。

红房子曾成立过一些看似慈善的机构,在那里他们会选拔一些具有天赋的孩子——这些孩子没经历过正常的生活,自然也不清楚暗杀和密语并不是中学的正常课程。那些收(养孩子的人瞧上去也再正常不过,从德国逃回国的移民,因伤病退役的中级军官,因为无法生育所以渴望收(养孩子的大学学者。

阿琳娜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清楚红房子的本质还依旧把新鲜的孤儿送进战争的绞肉机,还是他们只是单纯试图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伟大的国家再尽一份力。

就像她没法猜透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谜团一样。

她用一块布垫在手上,拿起那锅滚烫的汤,餐厅的餐桌已经被斯莱德用来放置过他们脏兮兮的装备,阿琳娜皱了皱鼻子,她绝不会去收拾斯莱德烂摊子。最后她把食物放在了客厅,正对着播放哥谭新闻的电视。

暴雨中的哥谭的各个角落在屏幕中切换,阿琳娜在斯莱德不赞成的目光下咬着勺子,屏幕中有条巨大的人型鳄鱼冲破建筑,人们叫骂着奔离那处。下一秒,蝙蝠漆黑的身影笼罩在那只怪物头上,有什么东西从蝙蝠手中发射,钉在了那只怪物的脖颈处。

怪物嘶吼,咆哮,周边围观的记者甚至带着一股隐隐的兴奋劲头,显然已经是对这些情形见怪不怪,这才有心思去争取今晚的头条和流量,而不是在哥谭公墓现给自己定一块好位置。

阿琳娜被哥谭市民这种职业精神再次打破了她本就不太稳固的常识,她本想问问身边的二人这种现状是否就像是……英国人在二战期间的走进航空洞那样正常。但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却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没人搭理她的出神。

该死,阿琳娜闷头喝了口汤,也没人赞美她的厨艺,她还觉得她今天发挥很好呢。

周边太安静了,安静得和她在九头蛇的囚室里一样,除了电视里女记者的声音,只有咀嚼和勺子碰在瓷碗里的脆响。阿琳娜左边坐着一个瞎了一只眼的沉默美国老兵,右边坐着一个闷不做声的带着仇恨的青少年。

她只用了五分钟就忍受不了现在的局面。

“所以,呃,”在前夫和刚刚捡到的孩子之间,每个人都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她扭头问男孩,尽量地模仿当初冬兵对待她的和蔼口吻,“你喜欢鳄鱼?”

斯莱德以差点拧断他自己脖子的速度扭过头,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阿琳娜。

杰森·陶德也没预料到这句发问,他吞下一点番茄汤(他脆弱的肠胃还不能一次性进食很多食物),他张了张口,牵动了脸上的伤口,脸上那点无措的表情又被怒火覆盖。

“我的脊椎。”他说。

“什么?”阿琳娜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他打断了我的脊椎。”那孩子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着,阿琳娜的目光绕过这孩子的驼背,她问过医生了,即使用再好的医疗器械,也很难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哦,”她小心翼翼地说,脸上有点发热,“我还以为你一直待在……”

斯莱德踹了她一脚。

“我还以为别人没见过你呢。”阿琳娜立马改口。

“他们都恨蝙蝠侠,”杰森简单地说了一句,仿佛这样就能解释所有事情一样,他盯着电视,好长一段时间都在出神,嘴里说的话像在梦游,“他们为了防止我逃跑,对我做了一些措施……但大多时候,他们又会看着我逃跑为乐,他们把我吊起来,韦伦抽断了我的脊椎,我听见小丑在大笑……说会帮我把这一切都修复好,毕竟……”

他吞了口唾沫,“毕竟蝙蝠侠不会要一只残疾的小鸟。”

阿琳娜后悔得想把勺子和汤一块吞进胃里,她回头想看斯莱德,但斯莱德已经拒绝同她对视了。

“后来我到了手术台,我听见给我动手术医生也在笑,小丑怂恿他把我的骨头拼错位,我用力挣扎……我感觉……”阿琳娜终于迟迟意识到了这孩子的精神状况到了怎样一种境界,她有预感,等杰森从这种状态清醒过来,他一定会为吐露自己软弱的一面后悔。但他没法停下来,就像阿琳娜从走出监牢的第一周,她不停地说话,用来弥补过去把人逼疯的沉默。

“感觉人生毁在了那一刻。”阿琳娜硬着头皮说。

杰森猛然在轮椅上弹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一种恍惚和羞耻的复杂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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