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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一百零七

与小溪闲聊了几句，凤九心中稍稍安慰，只遣了小溪去寻滚滚。东华与凤九商议好了，将滚滚送至青丘白奕处是最放心的。

小溪去后，凤九闲坐着吃几粒葡萄又望着瑞兽香炉中袅袅的烟雾发呆。凤九想着，东华若是寻常远游倒还能给他收拾点衣衫等物打发这临别前的焦躁，可东华是去历劫的，算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因想到赤条条三个字，又蓦然忆起昨夜情景，只将小脸红了又红，胡思之间，近日里常犯的困倦之意袭卷而来，竟伏在案上便睡了。

虽十分困倦，但凤九的灵台尚清明，因见得那一片缭绕着仙雾的千瓣钵头摩华，便知自己是睡着了。

久未见那花海间的美人，凤九倒把她给忘到脑后。那些花一如往日盛开着，竟比真的还要真三分，却不见那妖娆美人，凤九便将赤着的脚轻点向隐隐而动的水间，极温润的感觉顺着脊骨而上，凤九微闭了眼，长长一叹。

“嘿，怎的长吁短叹？几日未见，美人略有憔悴之意呢。”凤九便是闭着眼也猜得到这仿着登徒子口吻说话的便是那妩媚至极的“妖女”。凤九睁眼看时，那女子盈盈笑着，也将脚浸在仙雾之下，凤九想，除穿着裸露些，这女子也并未有什么不妥。细眼再看，那略缠着胸腹的红纱，如同花瓣上剥下来的薄膜，想来这女子被禁锢于此，并没有什么可穿的罢。

凤九略看了看那女子，便歪在一片花瓣上，赤着的脚在仙雾间微微晃着：“何故召我来此。”凤九知在这梦境之中法力尽失，且这女子未曾为难自己，只当是这妖女禁锢中寂寞，便选了自己神游至此聊天而已。

那女子却道：“此次分明是你来寻我。”看着凤九未曾波澜的目光，又恍然大悟道：“哦，或者，你对我甚是思念，俗话说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凤九撇了撇嘴，闭目沉思，懒得理她。

那女子本是立于仙雾之间，此时却飘至凤九身边，亦倚了那花瓣：“你这撇嘴的样子，与东华帝君八分相像了，不愧是夫妻。”因也学着撇了撇嘴。

听闻东华的名字，凤九只睁开眼看那女子一眼，未曾答言。

那女子却将一张精致的小脸凑过来，紧贴在凤九眼前，道：“看你这眉目之间的落寞，想来帝君历劫，平添了美人几许寂寥？”

东华历劫之事，只寥寥几个知晓，这女子如何知道？凤九心中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那女子见凤九又闭了美眸，自顾自道：“也不怪你担心，化生之初本就灵力低微，又要历天火大劫，帝君当年也是九死而一生。此次重生，这些劫数也是要历的，若此次因战鱼妖灵力受创，真不知帝君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