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1 / 2)
亮色撕开了天幕,一扫之前的阴暗潮闷,光线潜入积水,好似玻璃珠。人来人往的丽缤路,晨色酒吧明灭晦暗,正是白天,没有多少人。
少年身形削瘦,闪身进去。
吧台上坐着个公子哥,公子哥叼着跟雪茄,正百无聊赖地玩斗地主。
又输一把,他有些烦躁,正好雪茄到了头,长指掐灭,扔进了烟灰缸。
“哟,我还以为你死对面了呢。”他抬眼看见进来的人影,揶揄道。
段呈在吧台坐下,昏暗的光显得他有些颓。
“怎么样,对面那家开得怎么样,会抢咱们生意吗?”秦钟给他拿了个杯子,又问,“水还是酒。”
“水。”少年答。
他抬头,将端来的水一饮而尽,凸起的喉结滑动,有点性感。
“反正比你这破酒吧好多了,收拾收拾倒闭吧。”
秦钟不乐意,“这话怎么说的,好歹你也入股了呀,倒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晨色酒吧是去年开的,近些时候生意一直不好。
可昨儿对面开了家高大尚酒吧,生意爆满,秦钟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就让段呈去打探打探。
谁知道这一打探,两天没回来。
段呈扔给他一把账单。
“这什么?”秦钟边嘀咕边打开来看,哗啦啦七八瓶酒,一共三万块钱,他有些气血上涌,“不是,我让你去打探,不是让你去捧场的!”
“报销。”段呈不理他,侧面的弧光勾起他好看的鼻梁,他也不理眼前人的恼怒,只淡淡说出这两个字。
秦钟觉得自己脑袋抽了才让这油盐不进的少爷去打探,当初就不该拉他入股!
但,看着这几瓶酒,他有些猜测,“你是不是在对面看上谁了?”
不然能喝这么多瓶?
段呈一向不好酒。
段呈笑,薄长的眼皮抬起,眼底藏着一点星光,但更多的是嘲讽。秦钟自讨没趣,也是,这大少爷眼光到天边去了,能看上谁?
“诶,”秦钟靠近他,发现他眉尾的血痕,有点血腥味,“你这怎么回事?”
段呈不说话,他猜测道。
“又是飙车那帮人?”
他是知道段呈喜欢和人飙车,车技一向甩别人十万八千里。
“输不起的杂碎罢了。”他轻蔑,明晃晃地看不起。
“啧。”
想也知道这血来自谁身上,秦钟为对方点了一根蜡。他有些不死心,“大少爷,你看我这酒吧不知道亏了多少,这账单...”
段呈看他一眼,长指握着杯壁,明明在喝水,却气势迫人。
“得得得,”他投降,“我报销。”
越有钱的人越抠门。
“话说,明天学校校庆,你参加不?”秦钟又点了根烟,他百无聊赖地刷新手机,没什么意思。
“不去。”
意料内的答案。
“不是我说,人校花追你追那么久,我都看不下去,要不然,你就应了人家。”
这次校庆,也是校花苏浔让他来问的,看在校花大方给他投资的份上,他勉强问一问。
“你什么时候做媒婆了?”
“呈哥,你这眼光也太高了,”他半似抱怨,“你看你,都二十二了,还是母单,白长这么帅,我要长你这样,高中不得谈个十个八个的。”
“人苏浔挺好的,长得好看,性格也好,”秦钟掰着手指头数她的优点。
“我那么肤浅?”
“呦呦呦呦呦,您还不肤浅呢,长得不好看的,不论男女,连说句话都觉得烦。”
他要不是长得还行,也当不了他朋友。
“对了,”段呈似乎想起什么,长指在兜里勾出几张红纸,红纸被揉得皱巴巴的,“有人赏你的。”
秦钟寻思这年头谁还带现金呀,他接过那几百块钱,“谁呀。”
少年笑起来,和之前的笑不一样,他眉眼不自觉地上扬,流露出几分蓬勃气息,像末日下的一株向日葵。
不过这笑只出现一瞬,秦钟只听到他意味不明地笑一声,似乎想起什么让人愉悦的事,他不答是谁,又说。
“当入股了。”
说完,他走了。
“几百块就想入股,你想钱想疯了!”秦钟在后头无能狂怒。
“喂~”
徐清然在露台搭了个支架,她在画画,蔚蓝的天幕好似还挂着水珠,很湿润,和她的画布一样,适合涂抹色彩。
无数颜料依次摆开,她捏起颜料管,半干的固体便吐出一些,抹在了颜料盘上,各色的颜料混合在一起,调成她想要的颜色。
她不是专业的,画着玩,所以就不拘什么风格,想什么画什么。
画到一半,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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