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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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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然呆坐。

他曾经见过两位年长的阿姊悲秋伤春,也见过三姊子夫怎么也学不会一首琴曲时的愁容,阿青和她们难过的样子都不一样。

她静静地沉浸在心事里,连他停止了讲述都没发现。

卫青也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仰望金乌坠地,晚霞漫天,偶尔伸手帮她挥退蚊蚋。

暮色深沉,她惊呼一声。卫青赶紧去看,原来是藏在石头缝里的螃蟹,把她洁白晶莹的足趾,夹出一道殷红的血痕。

还没等他怎么样,阿青发狠,跳下去捏起螃蟹。

放在大石头上,找了块小石头,砸了个稀烂。

还不解气,又搬了一块双手合抱的石头,吃力地一次又一次砸向螃蟹泥。

她做不惯力气活。无多时,香汗淋漓,细细喘息,手臂都要抬不起来了。

卫青想要拦她,看到她眼中扭曲的光芒与掩饰不住的难过时,不知怎么迟疑了,转身给她捡了几块圆圆的、又扁又轻的鹅卵石,兜在前襟,随她取用。

阿青累得不自觉颤抖的手指抓起一枚,狠狠地丢进水里。

咚的一声,捡起硕大的水花。

水花落下,涟漪阵阵起伏,随着溪水的流向,消泯无闻。

纤细的手指抓起一枚又一枚石子,水花四溅,仍不解气。

如果可以,她看上去甚至想把自己噗通一下,也扔进水里。

这不是她往日的性子。

她不是忍气吞声的懦弱脾气。

冤有头债有主,谁惹她生气了就硬顶回去。

从来不靠打骂奴婢犬马出气,也从来不会忍到人后,无人知晓,才流露一二。

最后,扔石头扔得精疲力竭的阿青,对又一次给她挑拣石头的卫青,露出一个很不阿青的笑容。

是了,她总是很粗心,不够精细,这才发现卫青在担忧她。

性情暴烈与为人良善与否,从来不是一回事。

她笑得没有一点笑意,像无缘无故被人踢了一脚的小狗,迷茫又仓惶,十分不知所措。

卫青不忍见她强颜欢笑,拉过她控制不住震颤的手臂,给她按揉发散。

他用的力气不大,阿青却红了眼圈,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

卫青先不揉了,牵着她的衣袖,领着她在老樗树上坐好。

蹲下去仰望她,仔仔细细地看顾她的面容,猜度她的苦恼来源。

“窦太主是坏人!”

她到底没忍住,泄出一句。

憋着那口气也跟着泄了出来,哽咽着扑进卫青怀里,呜呜汪汪学老虎的咆哮,学得不太像。

间或抽泣着强调几句“我没哭”。

声噎气堵,哑着嗓子,什么都说不出清楚。

卫青紧紧地搂住她,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她把牙咬得格格响,不肯示弱哭出声。

卫青怕她把牙咬坏,哄着她抬起头,她不听。

扳着她的肩膀,强行把她从怀里撕开,手指按在她唇上,让她咬这个。

阿青哭得脸都花了,在他衣服上蹭得加倍花,当真张嘴,把他的手指含进去。

却没舍得下死力气咬,轻轻嚼了两下,呸的一声吐掉,嫌弃道:

“吃肉也是吃她的肉,你又没惹我,凑什么热闹!”

声音犹带哭腔,难过劲儿却已经过去了,终于天晴雨霁。

天色已晚,卫青因为是经常出入主人车架前的骑奴,饮食中常有肉食,视力还好。

发现阿青明眸微带血丝,眼周略有红胀,心疼不已,牵着阿青去溪边洗脸净面。

她毫无心事似的撒起娇,闹着眼睛肿了不想见人。

卫青刚才见着了消肿的草药,重新把她抱到老樗树上,采来揉碎,给她敷在眼周。

阿青一开始还不肯松口讲出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卫青说他要去刺杀窦太主,为她复仇。

她万料不到他能说出这种话,本来就圆的杏眼瞪得滚圆,活似一匹受惊的宝驹。

眼睛周围刚糊上去的草药掉下来好几块,斑斑驳驳,又有些像翠鸟。

窦太主。

卫青已经不再是平阳侯国的无知乡下牧童,他知道窦太主是谁。

窦太主也是公主。

是他们府上的平阳长公主的姑姑,皇后的母亲,馆陶大长公主,太皇太后唯一的女儿。

太皇太后临朝称制,地位非凡。天子登基后,十分孝顺敬爱祖母,馆陶大长公主也得到尊号“窦太主”。“窦”是太皇太后的姓氏。

他不知道窦太主怎么惹恼了阿青。

阿青从来不会无事生非,所以一定是窦太主不好。

坐在她身边,继续给她揉手臂。

比之前用的力气轻了好些,她犹嫌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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