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耳珰(1 / 2)
因着春桃这般闲暇的时间并不算充裕,祈祉赶着速度很快吃完了晚饭。
她进屋将春桃上一次练过的字拿出来,铺陈在桌案上,又取了一叠新纸,写了几个此前未教过的字,简单解释了一番字中包含的意义与引申的文献,然后就让春桃对着她写下的那几个字,临摹着学习。不时地参照之前练写的字,提出她笔划用劲的谬误。
祈祉毕竟不是教书的夫子,手边也没有幼童启蒙的书籍,春桃的家中更是不可能为她一个小姑娘借书买书。因此二人一个教的不甚正式,一个学的也是七七八八。
不过在春桃看来,能跟着祈祉读书认字,能有笔墨纸砚供她练笔习字,已经是求之不得的机缘,自然不会奢望更多。
天色渐晚,不知不觉间已过去近两个时辰。
祈祉拨弄着灯芯,将烛光挑得明亮了一些。
她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因着写到手腕发酸而不得不停下来休息片刻的春桃。
“外面路黑,若是太晚了,不如在我这凑合一夜。”她道。
春桃摇头,提起笔继续写了起来:“祈姐姐不必担心,我已与阿兄说过,他等会儿会来接我,阿娘接了几件绣活,要我明日一早进城去取,可不好扰了姐姐清梦。”
祈祉听说春桃的哥哥一会儿要来,本已涌上来的绵绵睡意登时全无。
她属实是不想面对这位思路宽广的邻家哥哥蒋力。
奈何说曹操,曹操到。
她这边还想着实在不行可以亲自登门把春桃送回去,院门外就响起了一道粗犷无礼的高喊。
“祈家妹子,我来接春桃回家了,劳烦开门。”
随即便是“哐哐哐”的敲门声,直震得门板都要碎裂开来。
祈祉耐住性子,朝春桃道:“令兄既已到了,你也该归家去,这几张字我且留着,待你下次来我这里时再接着写便是。”
说话的功夫,又是一阵“哐哐哐”的砸门声。
听得祈祉的脑仁直突突。
春桃也被自家大哥吵得有些烦了,她本来还剩几个字就能写完这一篇,只好放下笔,起身与祈祉道别。
她眨了眨一双忽闪忽闪地大眼睛,略带些不舍地笑道:“祈姐姐,我先回家去了,过几日再来找你玩。”
祈祉点点头,起来送她出门。
西屋里还没休息的小九听到门外的声音,早早就守到了门前,只是他不知来人何意,“叮叮当当”地敲门,唯恐来者不善,所以并未开门,只是在一旁等候祈祉前来定夺。
祈祉送春桃到了院门前,她示意小九去开门。
门扉敞开,蒋力高大健壮的身影跃然而现。
祈祉借着他手中火把燃烧的亮光瞧了他一眼,感觉这人的肤色似是又被晒得黑了几分,若非他穿着一身不伦不类又极其乍眼的宝蓝织纹长袍,昏暗中怕是会直接融入夜色。
门一开,蒋力一眼就看到了小妹身旁纵使布衣荆钗也难掩姝丽容颜,濯濯如高天朗月,清冷矜贵的祈祉。
他的脸颊瞬间蔓上一片惹人遐想的绯红。
祈祉一瞧他看自己时那副春心萌动、目光热烈、傻呵呵的模样,脑仁又有点疼了。
她抢在对方开口之前忙着说道:“夜色茫茫,蒋大哥快接春桃回去罢,莫让叔叔婶子等的焦急。”
蒋力哪里听得出祈祉的弦外之音,全当她是关心自己,怕带小妹回去晚了惹父母埋怨,小麦色的脸颊越发通红起来。
他挠了挠头,呵呵笑道,声如钟鼓洪雷:“祈家妹子不必担心,我省得的,几日不见,妹子可还好,你一个外来户,又是个姑娘家,独自居住,总有许多不便,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一定要告诉大哥,大哥帮你。”
祈祉心中叹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能拦住他,这厮果然如她所想,又自由发挥了。
“好,谢谢蒋大哥,”祈祉客气答谢,接着再次催促道,“春桃今日练了一晚的字,已是累极,她明日还需早起进城,蒋大哥尽快带她回家歇息罢。”
春桃年纪虽小,还不甚懂得男女之情,但自家大哥对祈祉的爱慕却是明晃晃的写在脸上,她再怎么不明白,也不会看不出。
她很喜欢长相漂亮,气质清雅又识文断字的祈姐姐,如果姐姐能做她的嫂嫂,一定会孝顺公婆,夫妻和睦,教她读书,想来也是一桩美事。因而她不仅没有拦着自家哥哥一次又一次的献殷勤,还很有眼色的尽量打配合。
“哥,你头发有点乱了。”她上前几步,借着打理蒋力鬓发的功夫,用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耳垂。
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祈祉傻笑的蒋力感到耳朵吃痛,一下子清醒过来,脑海中响起自家妹子出门前说的话。
他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对光彩莹润的珍珠耳珰,双手捧着,送到祈祉眼前,憨憨笑道:“祈家妹子,前些日子我与小妹进城时,她言及你平日里甚少带耳饰,当时在铺户里瞧着这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