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与否(1 / 2)
祈祉领着二两银子换来的少年出了城。
刚走过城门,她便停了下来,少年不明所以,也跟着停在她的身后。
祈祉回过身,将手中的绳子朝他怀里一抛,面无表情地驱赶道:“已经到城外了,你快些离开罢,以后也莫要再进城了。”
少年听了这话,赤红色的眼眸中再次涌上惊慌的神情。
他慌忙将套在自己颈上的绳子拾起,手忙脚乱地往祈祉的手里放进去。
祈祉这一次没有再接过绳子,不仅如此,她还上前几步,将套在少年脖子上的那一端也取了下来,然后团到一起扔在路边。
“我尚且有事未做,后会无期。”
她朝少年摆了摆手,也不管对方会作何反应,便从他的身侧绕过,向城里行去。
天色尚早,祈祉还想进城再去大商铺碰碰运气。
毕竟这一次她身上可是连五两银子都没有了。
只是过了城门,走了没几步,祈祉又一次停在了原地,她颇有些无奈地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那个可以说是赖上她的少年,抱着捡回来的绳子,正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祈祉见状先是瞧了一眼守城的小吏,那二人正倚靠在城墙根上眉飞色舞地聊着什么,并未注意到她与少年。
她稍稍放松了精神,接着一把拽过少年的前襟,拉着他快步从城门又走了出去。
直走到远远瞧着已看不清城墙下往来的行人,祈祉才松开手。
她向前推了一下少年,神色有些不豫地道:“你也不必再与我纠缠,方才替你交了罚银,我身上已无余财,你若是再跟着我进城被抓住,纵使是神仙也救你不得。”
少年像是没听懂祈祉说话似的,他将一直抱在怀里的绳子重新套在自己的脖颈上,然后朝祈祉递过另一头,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买下我,就是我的主人。”
祈祉惊讶道:“原来你不是哑巴。”
这少年自打和她相遇以来就没说过一句话,祈祉已经默认他是个可怜的小哑巴了,此时突然出声,着实吓了她一跳。
“为何这般说?”少年歪过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但说话的声音已经比方才清澈了许多。
“没什么,是我想多了。”祈祉很大方的承认道。
“哦。”少年点点头,将手里的绳子往前递了递。
祈祉被他的执着磨得都快没脾气了,她甚至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为何非要跟着我?”
“你买了我,”少年见祈祉一直不接,目光中露出哀伤的神色,“除却野奴,每一个奴隶都有他的主人。”
“我不是,”祈祉别过头,不去看他可怜巴巴地眼神,生怕自己一时心软再添个累赘,“我只是替你交了罚银而已,何况你我并未在官府过契,我也没有余钱再养个奴隶。”
说到这里,祈祉心中的不忍已散了大半,她回过头来,言辞认真地道:“你我本就无甚关联,我自归往家中,你也自谋出路去罢。”
说完,祈祉再不理这少年,顺着来时路往城外一处庄子所在的方向走去。她来云中时曾路过那处村庄,见那里风景秀丽,便在村中赁了一套独门小院当做栖身之所。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传来,祈祉却再也没有回头。
城外没有巡街的衙役,祈祉不必担心有人会拦住自己,至于他愿意走哪条路,已然与自己无关。
……
傍晚时分,日暮西沉,遥远天际染上一片醉人的红霞。
祈祉站在院门前,背后的身影被拉的斜长。
她推开半掩着的门扉,进了院子,反身将门关好。
因着这些日子进城找活计,祈祉已习惯了在出城前将晚餐和转日的早餐买好后一并带回享用,可今日走的匆忙,她竟忘了此事。
想到院里还剩了些未吃尽的米面,屋里也有左右邻里送的油盐,祈祉便想自己随便做点什么吃。
然而等到真的站在灶台前,看着下方的灶门,祈祉又犯了愁。
她不会烧火啊,怎么办!
一刻钟后,祈祉颓丧的从屋里走了出来,第一次下厨烧饭,毫无悬念地以失败告终。
她抬头瞧了一眼天色,夜幕已悄然落下。
祈祉喃喃自语道:“不知春桃他们吃了么。”
实在不行,就厚着脸皮再去蹭一顿罢。
离开燕国以前,祈祉从来没做过饭,这一路上的出逃,全靠着同行商队的好心投喂,到了云中县后,同村一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又与她很是投缘,常常会在日用餐饭一类的小事上接济于她。
以至于她从没有想过,有一日竟会为了一餐晚饭而自觉无计可施。
从案子上提起剩下的那少半袋米面,祈祉点燃火把,打开院门。
小院外黑漆漆一片,她将火把举到身前想要稍稍照亮一些,谁知门外突然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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