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3)
他们读的同一所高中,岸边露伴高她一个年级。
两个年级的人本应没什么交流,但他本身个性独特,再加上高一时就作为漫画家出道的才华,在白石弥希刚入学的时候就已经是人人皆知的名人了。
白石弥希常常听说岸边露伴的各类轶闻。例如刚入学就因为看不惯社团的风气把学长得罪了个遍,然后被人找不良堵在小巷里暴打一顿入院。出院后仍然我行我素,被人看到用小刀剖开自己的手指却声称自己是在取材。结果之前找人欺负他的学长都觉得他脑子可能被打坏了,害怕承担责任而不敢再招惹他——诸如此类。
她一开始只是惊叹于此人被妖魔化的形象。直到某次被不良堵在小巷里的时候,他偶然间帮助,白石弥希才悄悄地在意起岸边露伴本人。
对于青春期的少女而言,就算男主角是个有名的怪人,但少年那俊秀的面容、英雄救美的情节还是会使她的心跳情不自禁地漏跳一拍。
那或许就是罗曼蒂克的命中注定吧。
就算是埋头读书、与恋爱无缘的乖学生,也忍不住这么想。
自那以后,她就总是暗自注视着岸边露伴了。
不光是以积攒下来的零用钱一点点买下了他当时所有在售的漫画作品,白石弥希还会相当认真地给他写读者信。在学校里,完全不会画画、一向只是埋头读书的白石弥希甚至参加了绘画社,只为偷偷地观察岸边露伴的一举一动。
岸边露伴是一个极端自我中心的人,白石弥希在长久的注视中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于是那点微薄的少女心思仅限于礼貌的客套,这也是单方面的——岸边露伴对不在乎的人一向都不怎么礼貌,白石弥希比那些陌生人的待遇只是稍微好一点。
尽管也有几次客套以外的对话,但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她向岸边露伴问好,然后他按照心情好坏偶尔点头示意。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个程度而已。
只是,就算被当成了无聊的背景板也好,白石弥希还是想在岸边露伴毕业前告诉他,自己那混杂着仰慕和感谢的、如路边的野草般不起眼但仍旧青涩地生长着的心情。
但还在她犹豫的时候,岸边露伴就没有了音讯:他没有参加毕业典礼,修学旅行也不见人影,听说是跑到老家专心画漫画去了。可岸边露伴在高中时代就我行我素,作为漫画家就更是如此,从来都懒得做签售会之类的营业,后来海报都不怎么拍了,甚少出现在大众的目光中。
就算白石弥希还会定期购买他的漫画,指尖也只能抚过被印刷过无数次的纸张和颜料。放学后画室里笔刷的响动和呼吸的声音都早已远去,连带着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一并成为了云端之上遥不可及、也无法触碰的影子。
她这才恍然意识到,在一次次摇摆不定中,她或许错过了所有能将那份话语说出口的机会。
再也没有能够相遇的机会了。
落考的那一天,白石弥希这么告诉自己。
她从未想过会在三年以后,与一个已经被她放在云端上的人重逢。
尤其是她这样狼狈,对方又一如初见时那样,毫不在意地对她伸出援手。旧时的回忆涌入脑海,白石弥希感到胸腔间的心脏急促地跳动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幻觉吗?白石弥希又确认了一遍:“岸边露伴……老师?”
对面的人冷淡地挑了挑眉,然后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扶着她的手。
白石弥希稳住重心,急急地站起身。
“哦?你认识我?”他将身子稍稍后仰,有如玉石般青翠的眼睛显露出冷淡和审视:“是我的读者?”
是本人没错了。
白石弥希心底甚至浮现出安心感:就连居高临下的语气也跟以前毫无区别。
她一边缓缓地呼吸着平复刚刚的不适感,一边望向堪称奇迹般出现在这里的高中前辈,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实情。
岸边露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露出了更为冷漠、甚至堪称刻薄的表情:“不过仔细一看好像有点眼熟。我以前见过你吗?”
他或许是把她当作那种偷偷找上门、骚扰他生活的粉丝了吧,白石弥希猜想。从前他对待陌生人都没有这么恶劣的。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态度还是有些伤人了。
方才残留在躯体上的恐惧感还未完全消退,心中就涌起一股说不清是尴尬还是无奈的情绪。白石弥希下意识地将手塞进口袋里,指尖却触碰到了类似塑料触感的东西。
她触电似的松开手。
“啊,我好像想起来了。”
对少女心思毫无察觉的岸边露伴撑着下巴,多看了她几眼,突然这么说。
“你就是当时那个——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名字了。总而言之就是一直坐在画室第一排,总是挡住我的家伙吧?”
尽管她清楚岸边露伴从来只对有趣的东西感兴趣。她也曾猜想过目中无人的岸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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