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沼泽六（2 / 2）

我还在一头雾水间，就被东华拉着一起跳了下去。

“结界是父神下的，父神母神能来回通行，你身上有他们的元神碎片，自然能通过。”在昆仑山后山头，东华在前，带我在深林中穿行：“方才我拉住你，结界自然也把我带了进来。”

听到这我有些惋惜：“可惜当年庆姜没派我过来一探昆仑虚，不然这里早就是我的地界了。”

东华还在前面引路，贱兮兮回答：“若当年是你过来，这里也应该有个你的坟头才是。”

跟着东华在林子里穿行了大概一刻钟，他说到了。岩壁之下，巨树之间，在这明朗却有些阴凉的夜色中，赫然立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鸟蛋。

“你看这鸟蛋亲切吗？”东华冷不丁的问我。

今夜，我的朋友东华相邀，并非蛮荒寻宝，亦非拉阵打架，此人带我闯父神禁地，穿重重深林，竟是欣赏一颗金光闪闪的鸟蛋，还来问我亲不亲切。

我有些担忧的看他，和蔼道：“奉行说过，神魔两族心法相冲，两者一同修习是有得癔症的可能，若你想让我觉得亲切，它便十分的亲切。”

东华沉默半晌，用瞧癔症的眼光看我，说道：“那上面，有几分你的气泽。”

我行过去，用神识探寻，还真有几分与我相近的亲切感

“少绾，”东华慢慢开了口，询问道“父神是不是借了你的内丹，又拿自己元神来替你续命。”

我愣了愣，亏他能猜到，轻轻回答：“是有这事。”

“你不想着取回来吗？”东华问，“你借他人元神续命，是逆天而行。”

我茫然看了眼头顶树叶间的月亮，月色轻透，明亮又柔和，我闭上眼，再用神识探寻鸟蛋，里面的仙胎还在沉睡，生气微弱。

“先不了。”我慢慢收回手“再等等。”

东华摇头：“父神让我带你来的，昆仑虚被养得仙泽鼎盛，它没有那颗内丹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收回手，讪讪说道：“哦。那它什么时候能醒啊。”

东华又摇头：“问父神吧，以前我就发现昆仑虚有你的气息，他一直没有跟我解释，今日许是墨渊问了父神元神的事儿。老爷子便让我带你取回内丹。”

东华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挺难得的。

可惜我也在自顾自的言语：“他们借我的内丹做了这仙胎，它也应该算是我的兄弟，或者姐妹。”

东华默了片刻：“你我这样的出身，不必对亲情太过执着。”

我哦了一声，又问：“那它什么时候能醒啊？”

“......问父神。”

梦境里，我还是借出了那朵小睡莲。

父神说，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救回他们的孩子。

那时我已四千岁，奉行给我普及过得八荒众合的事也有不少，我问他们：“那个叫做墨渊的孩子吗？”

他们摇了摇头，是个连名字都未曾取，便夭折的孩子。

梦中，他们思念的情绪化成蓝色河流自天际缓缓划过，这是父母对孩子的情感么。

父神母神在我梦境中化出两盏天灯，暂代我那朵小睡莲。

“我们两人的元神碎片代替你的内丹，你还需要什么，梦里召唤便是。”

我还记得，梦境中的母神含泪搂住我，虽然梦中并无体感，却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欢喜与愁苦，她轻道：“你是孩子的恩人。”

我不在乎什么恩不恩的，他们能在梦里陪我，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