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2 / 2)
部下,以此保证燕王的绝对安全。
周祉佑行军多年,不同一般贵族养尊处优,什么样的环境都能很好适应。
然行路至半途,他却心情忧郁,李定看不出所以然,便搜罗来驿馆内最珍稀的佳肴呈盘上桌,讨燕王欢心。
周祉佑看着面前清一色的山珍海味,面上神色凝固,皱眉斜睨李定道:“此处荒郊野岭,哪里找得这些饭菜?”
“回少爷,属下见少爷似是不太习惯吃食,自作主张让店家做的。”
“撤下去,付双倍银子给店家。山野人家哪里有这种条件,本少爷什么时候对口腹之欲有所贪恋了?”周祉佑甩下筷子,眉宇之间隐隐怒火将燃。
李定低头称错,连忙为周祉佑换了平常菜式。
“属下实在担心,故而斗胆一问,少爷为何连日愁眉不展。”李定问道。
周祉佑放下碗筷,舒了口气回答道:“十三弟近来动作频繁,父亲好似没看见一般既不罚也不问。本少爷也知平衡之道,但十三弟维护的那人……又无显赫家世,又无得力姻亲,根本算不上助力,反而性格出挑招惹麻烦。”
“父亲宠他是想试我,还是单纯地将他当做亲儿子?”
李定闻此言大惊,连忙回道:“少爷,您是嫡长子,十三爷不过庶子,无足为惧。”
“庶子又如何?他生来处处便比我尊贵。父亲明面上将他拘在京中不让其增添羽翼,实际上没有一样不顺着他。我这个儿子……怕是最后要给庶子做陪衬了。”
“宝剑锋从磨砺出。老爷的家业,最后肯定还是少爷来继承。”
李定自燕王少年时便跟在身边了,圣上对两个儿子的差别他也知晓。
只是对他们这些臣子来讲,只希望自己的主子能更有本事坐稳皇位,至于主子内心如何不平衡,便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了。
周祉佑回忆起京中岁月,眸子黯淡了许多。所有人都告诉他,父皇对他和周梵态度不同是因为将他当储君培养,所以慈爱少几分,严厉多几分,都是理所应当。
但现在父皇的龙体每况愈下,却迟迟不立储。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小坚持的想法会否有错,圣意难测,秦二世胡亥那般的荒唐事历史上还少吗?
直觉告诉他不能再顾念什么兄弟之情了,何况他与周梵本就没什么情谊。
父皇的五个儿子里,周梵与他最合不来。小小年纪亲近外戚也就罢了,满脑子都是寻花问柳之事。
周祉佑打心底里瞧不起周梵,不明白为何父皇对他百般宠爱,更不明白张贵妃那样具备家国胸襟的女子为何会有这样的儿子。
他也尝试过帮助周梵回归正途,却被母后警告嫡庶有别,周梵母家势大,与他迟早互为仇敌。于是他便放弃了这般想法,将周梵当成了自己的对手。
他其实是不屑的。周梵如果没有父皇的宠爱,根本不值得他耗费哪怕一丁点心思。
思及此,周祉佑越发烦躁起来。草草吃了两口饭后就回屋休息了。
李定侍候周祉佑回到房内,便寸步不离地提剑坐在门口守着了,余下的燕王部下酒足饭饱之后也都纷纷回房休息,为明日辛苦赶路攒些精神。
夜半微凉,四下寂静。众人皆酣睡之时,客栈一房间的小窗似是随风吹动,悄无声息地张开半口。只见一敏捷黑影从窗户内蹿出,蜻蜓点水般跳跃几下,霎时隐没在茫茫夜色当中。
此处客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野间还有野兽出没,本地猎户等闲都不敢抹黑出行。那黑影好似鬼魅一般天生属于黑夜,脚程极快,到达十里外的山林后才稍作停歇。
周遭极静,山风穿梭林间偶尔发出几声呜咽,震得大地愈发恐怖。黑影如木桩般立在原地纹丝不动,直至远处鸟雀扑动翅膀的声音传来,才抬臂接住传信的白鸽。
白日休息,夜晚飞行,这种极为特殊的信鸽只有广南周边的外邦邻国才会饲养。
黑影将密信缠住鸽腿,再一抬臂,暗夜信鸽振翅往永京方向飞去,风声呼啸间,一场隐秘的较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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