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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手紧握着剑,一动不动:“我说了,杀人偿命。”
李夫人脚下微动,却还是站在了原地:“我告诉你,她昨日就和我儿拜了堂,现如今身契还在我手里,她一日没死就一日是我家的新妇!”
她的话语充满了恶意,那双眼睛里的幸灾乐祸几乎是让所有的人都明白,柳兰若之后定不会好过。
男子动了动身子,转过了身子,视线忽而落在了柳兰若的身上。
柳兰若瞬间浑身绷直,他一袭黑色的衙差服,趁得他的身子越发的硬朗,五官轮廓深刻,棱角分明,那双上挑的丹凤眼里却没有分毫的情绪,那深邃又黝黑的眸子里平淡的像是看死物一般。
季淮淡漠的看着柳兰若,大红喜袍湿淋淋的贴在她的身上,肌肤白皙,长长的头发似是压的她有些沉重,那张圆嫩的脸上此刻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
那双红唇此刻也被她紧咬在嘴内,似是有些许不安,那双杏眸里却亮晶晶的,清澈又无辜。
季淮轻微蹙眉,眼睛里透露出些许不悦来。
柳兰若被他那双眼睛盯着,动都不敢动,当看见他眼底那抹被隐藏的很好的不悦时,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他嫌救她麻烦了?
不多时,他的目光浅淡的移开,柳兰若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此刻才发觉她已经湿透的背部竟又湿些许,手也一直发颤。
“这不是季家那小子吗?!”
一句话,所有的人立刻作鸟兽般散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柳兰若听见了面前人的轻嗤声。
她发愣时,忽然想起来了,季家,那是她的外祖母家。
那这么说,眼前的人……
“季淮!那小子竟还没死,不都说……”
“嘘,你不要命啦?敢议论他?!”
周围的人顿时都噤了声,柳兰若心下也明了了,他是她那只见过两面的小舅舅,每次见他时,那双眼睛里都是如此的淡漠,他的性子似乎是从小就这样的。
五岁时她第一次见到十岁的他,他整个人站在那像是一颗清冷的松树一般,无波无澜。
她问娘亲为何之前没见过这个小舅舅,母亲却支支吾吾的告诉她,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她七岁时再次见到他时,他依旧是那模样,仿佛淡漠的看着整个世界,只是身上多了些许悲哀。
许是得知是小舅舅的缘故,柳兰若的胆子也变大了些,她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拉了拉他的衣角。
季淮一低头就撞见了那双像是幼鹿般湿漉的眼神,眉头微皱,直接把衣角从她的手里拽出来,许是力量过大,柳兰若还踉跄了一下。
“一个哑巴天煞孤星,一个生来就是天煞孤星!这俩还真不亏是亲戚啊!”
周围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柳兰若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小舅舅也被称为天煞孤星?
季淮的目光里多了些许审视,嘴角随后忽而一勾,声音很低却充满了磁性:“天煞孤星吗?你爹娘死了?你成了哑巴?”
柳兰若感觉到了冒犯,可她说不了话,只能拼命的点头,再次迅速的拉着他的衣摆,他的身上传来一股清冷的气息,像是从他的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
看着他没有动作的站在原地,柳兰若恨不得跳脚,于是只能拉过他温热的大掌,在他的手心缓慢写着几个子:小舅舅,求你,救救我。
她盯着他好看的手看了半晌,直到手的主人不耐的轻啧了一声,把手给收了回去,他的眼睛里闪着恶劣的笑意:“求我救你啊?可我不认识你。”
柳兰若的目光微闪,拉着他不丢,最后干脆直接抱住了他的大腿,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他每微动一下,腿部就传来了拉力。
“松手!”
他微呵斥,整个氛围就像是突然掉入了冰窖里,天空也传来了阵阵的雷声,可怕的吓人,天边也划过一抹明亮的闪电,像是从他的身后划过。
衬得他的神色忽明忽暗,长长的睫羽也轻颤,眼神愈发的深邃和冰冷,柳兰若似有些后悔了,可看了一眼旁边那虎视眈眈妇人,她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好啊。”
他的声音里低且轻,但落入柳兰若的耳里像是千斤般重,略微迟疑,她便被人给拎了起来。
“这人,我要了。”
“不行!她的身契还在我这,她是我家刚过门的新妇!你就算是个当官的,也不能涉及我的家事!”
无视身后李夫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那双狭长的眼睛像是有钩子似的勾着柳兰若,让她动也不能动,只是好不容易恢复好的气血下一刻直接再次变成苍白。
冷风吹过,她身上的衣服本就是湿的,这下更是冷到了肺腑里。
“身契还在她手里,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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