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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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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压低声音道:“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间房间的位置更好,所以想找租它的人商量商量。”

那侍应生摸了摸口袋里钞票的张数,也小声道:“这客人姓贺,都租了好几年了,之前来得还挺勤,只是这两年倒不怎么来了,每次来的时候,都看见他是拄着拐杖的,好像是腿脚出了毛病,不大能走路了。”

任远舟连声说着感谢,进了房间后立马收了笑容,开始找相熟的人打探贺洵的消息。

他原本以为四年的时间算不上长,但是在面对黎姜,甚至是在面对重新见到黎姜的自己时,他不得不承认,四年的时间不算短,足够改变很多事情,也足以从内到外摧毁一个人。

到了晚上,突然有侍应生端着一瓶香槟敲响任远舟的房门:“这是隔壁的客人让我们送来的,说是他送给您的礼物。”

任远舟接过香槟,在侍应生转身离开后,他从房间里拿来两个酒杯,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似乎是为了故意躲避任远舟一样,任远舟敲了很久,都没有人应,直到他快要放弃的时候,房间里终于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打开后,任远舟最先看到的,不是贺洵习惯性戴着的那副金丝眼镜,也不是他精致挺括的西装,而是他的鬓角。

仅仅只是四年时间,他的鬓角已经全部斑白了。

任远舟一时之间,甚至连寒暄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二人沉默了很久,最终是贺洵侧了侧身子,对着任远舟道:“别傻站着了,进来坐吧。”

任远舟跟在贺洵身后进了屋,看到满墙的书架空了大半,整个屋子都透露着一种近乎衰败的颓废之感,就像贺洵一样。

贺洵将手中拄着的拐杖放到一旁,艰难地在沙发上坐下。任远舟见状,想要帮他,却被他拦下:“我自己来吧,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直到坐下之后,任远舟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着贺洵,他过去总是骄傲的,明明看起来无比的礼貌谦和,可是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微昂着下巴。毕竟是多年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即使矜贵一些,也不那么过分,毕竟他这样优秀耀眼。

可他如今变成了一个消瘦沉默的人,整个人都被一种消沉的老态笼罩着,没有人能在他身上找到曾经那个贺洵的吉光片羽了,或者说,他已经完全不再是从前的贺洵了。

感觉到了任远舟的目光,贺洵自嘲般笑了一声,接过任远舟递来的酒,道:“我现在这幅样子,让你见笑了。”

任远舟浅浅尝了一口酒:“世事无常。”

贺洵向任远舟举起杯子,而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是啊,世事无常,所以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和你见面的一天。”

任远舟感觉到贺洵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的脸,可是神情那样的陌生而渺远,就像是在透过他的脸,看着另一位故人:“上一次我们坐在这里,是你和阿姜第一次认识的时候。这么多年来,她明明见过无数张相似的脸,可为什么最后,偏偏是你。”

贺洵又倒了一杯酒,酒气在他眼前蒸腾起水雾,他仿佛再一次见到黎姜对他说,阿洵,他们太相像了。

甚至不需要长相多么相似,单是拥有和裴晏一样的悲悯众生的眼神,和在人声鼎沸时游离于人群之外,肉眼很难察觉的清淡疏离的神情,一眼望去,就足以让黎姜觉得与众不同了。

他带着几分可以称得上是恶毒的心理,期待着看到任远舟的失态,可是任远舟只是靠在沙发上,晃着手中的香槟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贺洵只觉得任远舟如今这幅渊渟岳峙般的气定神闲陌生到刺眼,他完全找不到当初那个只会青涩得跟在他身后叫他贺洵哥的少年的影子。虽然他只是波澜不惊地坐着,但是举手投足间的压迫感,竟然连他都有几分惧退。

而这样的神态,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黎姜。

或许连任远舟自己都没能注意到他此刻的模样,被黎姜改变的那部分任远舟,在和黎姜分别的这些年,代替黎姜,永远地和他站在一起。他不用像黎姜一样苦苦寻找容貌相似神情相仿的人,因为这世上只有深爱着黎姜的他最相像。

直到这场无声的对峙让贺洵的心理防线近乎崩溃,任远舟才淡然开口:“我一直以为,如果没有我的出现,黎姜一定会嫁给你。”

以贺洵的家世和才学,如果不是因为自愿龙入浅池,他一定会是如今京城中翻手云覆手雨一般的显赫人物。任远舟实在想不到,除了对于黎姜的爱,还有什么理由,能一直将他囿于这一方寸之地。

贺洵抿了一口酒,没有看向任远舟,反而垂下头,向来克制端正的脸上浮出痛苦怅然的神色:“不,她可以爱上任何人,也可以嫁给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嫁给我。”

他仰头,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任何人都可以爱她,除了我,除了我。”

任远舟看向他被酒精呛红的双眼,没有问出声,却听得他似醉似醒地解释道:“裴晏,是因我而死。”

一切的过去,都从当年挥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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