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1 / 3)
林鹿又问朝暮:“既然如此,覃三川为什么还要阻拦闻溪去医院?这不是给他自己留了个案底吗?要是闻溪发现了,肯定就不和他做朋友了啊,他怎么……” 林鹿说着说着,突然顿住。 她好像明白了过来。 覃三川要的就是闻溪内心的愧疚和阴郁。 因为闻溪不像她,他不知道邻居奶奶今天必死无疑。 在他的眼里,邻居奶奶死在了给他准备生日宴的时间点,死在了赴约的路上。 所以,这个剧情,对闻溪造成的心理伤害,才会不止一点半点,才会让人念念不忘,才总会把遗憾塞满心间——单单是‘责任’这两个字,就已是一个沉重无比的担子。 何况,那个离他而去的人,本身还是他的所敬所爱呢? 多么狠毒的攻心之计! 林鹿不想再说过多的话。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朝暮要给她安排这个任务了。 结果本是定局,不过正常的宿命论,过程如何也就无伤大雅。它想让她赢得闻溪的好感,为后续剧情开新路,阻碍覃三川的交友之路。 不愧是以上帝视野审视外界的人。 人间所有温情,朝暮统统看不见,它只知道这样做可以达到目的,它便去做。 林鹿感觉到了怀里的人有所动作,她微微松开一些力道,手臂虚虚搭着。 闻溪退后一步,抬起头来。 他说:“我不能送你回家了,抱歉。” 闻溪没有看她,只直直地望着斑马的白线,继续道:“我得走了,她还等着我呢......你记得早点回去,到了给我发个短信。” 林鹿眨眨眼,看着那个已经转身走了几步、正直愣愣停下,等着红绿灯,欲要过马路的人,默然了一瞬。 覃三川适时出口,低声跟她说:“我送你回......” 他的话还没有完全落地,几个音节罢,林鹿已经先一步打断:“我找得到路,不用麻烦了,谢谢你。” 林鹿十分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勉力让自己的语气留有体面。 她客气又抑制地说完,也没等覃三川回复什么,径直朝着右侧方走去。 红黄灯刚过,绿灯亮起,行人有来有往。 林鹿用几步化作一步的步调,朝着闻溪追去。 很快,她追到了他。 他走得实在无神。 林鹿看着那个失魂地走着、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人,心里不免有些不知原由的小懊气。 她上前和他并排着,机械又默契,他们没有打招呼,更没有说话的意思。 闻溪直到走过了马路,才说:“你也走这条路吗?” 林鹿低眉,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口,提醒道:“那边有出租。” 她伸手指了指马路的对面——他们才从对面过来。 闻溪顿了顿,讪笑一声。 林鹿看不见他的笑容,但关是听着那声音,她的心脏就已经揪得十分疼痛。 他们走了回去,随意走到一个出租车旁边,打开车门,一一跨进去。 闻溪平静地跟司机说了地址后,便闭目假寐。 林鹿偏头,看着窗外那来来往往的车辆,浮浮沉沉的忙碌,各有目的。 车窗倒映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消瘦而笔直。车内空调带来的凉意,竟直窜心底。 覃三川看着那汽车扬起的尾气,灰黑灰黑的,带着雾的缥缈感,飞到天空,看不见了。 覃三川低眉,手指不自然地合拢,成捶。 是她先为了闻溪计算他的,不然他也不会把她弄晕,硬生生把时间拖到六点准时。 是她先站在他对立面的,凭什么,凭什么最后是她先生气。 明明她说,她给他带了甜点的。 为什么他只看得见汽车开走后的尘土飞扬? . 医院离他们所在地挺近的,司机开得不算快,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他们下了车。 林鹿跟在闻溪后面,她眼睁睁看着前面那个笔挺的背影,在慢慢地弯下,原本矫健的步伐,慢慢地缓而踉跄。 那个满室冷气充盈的地方到了。 厚重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闻溪进去了,毫不犹豫的。 林鹿没有跟上去,因为她看见前面的那个人垂在身侧的、徒然抖动的手指,他需要安静。 林鹿转身,挨着墙壁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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