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2 / 3)
沉默冰封的温情终于在后来被其他人打破冰层,于是一切情绪都有了出口。
她拔剑,挥舞。
白衣裙角飞扬,蓝色的衣饰宛如白衣边上的蓝天,潇潇兮若流风回雪。
她的剑曾经如同清风明月,明朗的没有半点情绪,剑只是剑,是武器,也可以是任何用来对敌的东西。
她随心所欲地挥洒着,这一刻人又好像和剑融合在了一起。
她走的不是剑道,是武道。
她手中握住的不是剑,是掌控生死的力量。
这力量如今在她掌中,仿佛又有了人的情绪和变化,从云端落下,沾染了红尘滚滚,是一柄俗世的剑。
神明跌落,有了人欲。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
想起来最初的懵懂,想起了一个人的孤冷,想起了天上热闹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格格不入的高傲忧郁。
她独自面对镜子,不明白那些欲望情绪是为什么这样吸引人,甚至是神明。
然后她在这里体会到最初的那么一点家人的温暖,感受到他的守护,还有那一点点,很少很少的,对绝对力量的渴望。
她想要帮他,可惜身体破败不堪,只是拖累。
这点情绪像一枚种子,到了后来终于破土而出。
她在溯溪的眼神中微笑,那是温柔;她在峨眉那里学了剑道,因为那是他曾走过的路;她遇见了西门吹雪,在那个男人的眼神里明媚,在他死去的时候心碎……
她有了同性友人,有了孩子,有了爱人……
西门吹雪是个让人心碎疼入骨髓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像是两柄剑互相取暖,刻骨铭心,死去时的剑鸣几乎让人也碎了。
可杀生丸不一样,他走的时候,他们也是平静宁和的,却要用余生去怀念。
非明抬起头,望着楼上男人垂下的目光,轻轻一笑。
笑的像是快哭了。
他并不是爱人,而是亲人。
是这个男人最开始告诉了她什么是家人之间的感情,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家国天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连神明都快要忘记了。
但最不能忘记的,大概还是战场厮杀上,那个人挡在身前的瞬间。
他目盲,白发,却如此强大。
宛如巍峨山岳,渊渟岳峙,是叶婧衣永远的依靠,永远都不会倒下。
但最终他还是站在她身前,站在所有藏剑弟子身前,衣衫被血染红,直到再也站不起来。
她抬手,剑锋不停。
那剑影寒芒中又像是泼洒了漫天星光,让人想起春天的海棠花溪,想起夏日里池塘边的萤火,想起秋日里枫红的叶,想起冬日里枯草上的冷霜。
这是四季剑法,却不是藏剑山庄的。
这是他的。
叶英。
她曾经的,作为叶婧衣时候的兄长。
那个时候他的倒下,像是神话破灭,倒在了非明的眼里,最终在心上刻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那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而死。
不是时空之神,甚至不是叶婧衣,只是因为非明。
只是这个剥落下层层光环的不老不死的家伙,甚至只是个身体衰败孱弱多病破败不堪的累赘拖累。
只是她而已。
叶英这个人,他那么聪明,心如明镜。
正因为眼睛看不见,所以心眼更明。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叶婧衣。
然而他还是一直护着她,是全天下最好不过的兄长。
真好啊,在漫长的时间里,终于又能和你重逢。
你曾经引我走上剑道一途,也曾受你影响颇多,今晚便在这月色下演练你曾经挥舞过的剑法,让你看看你日后的路。
真好啊,如今一切都刚刚开始。
“碎星”还没有被别人夺走,他的眼睛还看得见,头发也没有白。
这一次,不会再有安史之乱。
吾兄啊,一切倒带重来,就让我这个妹妹守护你。
……哦,对了,还有你的新妹夫。
毕竟政治不是她擅长的东西,全都是杀生丸背后操纵。
毕竟一国之王,曾万妖俯首,从来都不是空有武力没有脑子的人物。
男子从窗口微微俯下身子,眼神明亮,好似月光。他还穿着白色的亵*衣,额角的梅花胎记艳丽的出奇,看上去有些孱弱,几乎和那些文弱书生没什么区别。
可他怀里抱着一柄剑,气质一瞬间便有所不同了。
繁复华丽的花纹与他相得益彰,让人不敢小觑。
那是他的佩剑,焰归。
一贯喜好华丽张扬的藏剑风格,与叶英沉默内敛的性子组合起来,十分有趣。
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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