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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妻为妾(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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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外,寒鸦万点。

黛瓦青砖的院落前正是喧闹,村民三五聚集,几个闲汉够头往屋里望,神情.欲有贱薄之意。

凶悍妇人扁起嗓门叫嚣,哐哐跺着篱笆。

微弱霓霞透过破旧窗户洒进屋内,身着丧服的少女宛若含苞白莲,瑟瑟缩在门后,身体紧绷双眸通红。

木门猛然被踹开,那凶悍妇人像是索命罗刹,尖酸催促:“小贱蹄子滚出来,谁不知道,你连抓药的钱都欠,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吧,我男人送你金坠子你会不想要?你还装什么装。”妇人遗力诟扯,长期做农活一双粗手煞是有力,毫不客气在她身上搜寻,嘴里晦声嗔骂:“你格狐媚子精,要不是沈毅之参军死了,迟早也是死在你这小贱蹄子身上。”

少女羞愤不已,心跳晃晃虚蛰。仿是一张张布满狞笑的脸在头顶打量着她。

惊潮过后,人影嗤笑须臾淡去。

她懵懵醒来,贴身小衣已被汗水浸湿,胸口浊气郁结,一息长吁轻咳了声:“咳咳。”

四周静谧,一盏微弱油灯向床榻靠近,声音困意半拢,“夫人可是梦魇了?”

“无碍。”阮舒窈喉咙滞涩,隐隐泛着苦意。

“夫人身子不好,该与大人同住府衙才是,等大人再回来,您就跟他服个软,这男人还是要哄着粘着,万不能置气。夫人花容玉色,大人疼你还来不及,欲降你为妾的话,当不得真。”仆妇的声音如稀疏雨滴砸下,带着几丝说教口吻。

油灯下阮舒窈面色皙白,眸低浸染淡淡清愁。

她自幼养在沈家,虽是普通农户,可夫君沈毅之护她宠她,婆婆视她如己出。逢年战乱,沈毅之参军后再也没有回来。朝廷给了一疋绢布,几辆抚恤金。

她生的娇美,成了寡妇更是惹眼,村前屋后的闲言碎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说什么让村里男人丢了魂,做庄稼也不卖力,天天净想跟她做那不要脸的丑事。

婆婆气不过为她强出头,急怒哀思下一病不起,阮舒窈求医无门。

彼时,还是秀才的李修臣撞见后倾囊相助,他施恩图报,稍用手段,聘她为妻。

改嫁李修臣,她才发现这个秀才,可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从乡试考中桂榜第一,到春闱会试又是第一,去岁隆冬,承恩科及第封授官印,任一县府尊。向来结交者鱼龙混杂,嗜爱玩弄人心,纵使他前途敞亮,在阮舒窈心中,他仍是个趋炎附势的伪君子,远不及沈毅之分毫。

时值他新官赴任,突兀一场雪下了数日不停,漫天雪花如被扯碎的棉絮堆堵着门窗,屋内自制木炭噼噼啪啪窜着火星。

病榻上婆婆神情恍惚,婉然道:“我等不到了,等不到他了。”喉咙咯咯作响一阵,恳切的望向阮舒窈,“窈儿,你也别等了,自己好好活着。”

阮舒窈眼睁睁看着婆婆咽气,痛不欲生哭晕过去。再醒来尸首早已僵硬,她用了好多方法,就是回不过暖。

踏冰十三涧,风雪凝结一身,双足早没了知觉,求人安葬婆婆后,李修臣才回。

她久久闷在屋里,仿是世间再无颜色,无际孤绝如甘泉枯涸,披散的长发生出银丝,长期不见日光,肌肤透着一种病态盈白。

没了婆婆牵制,李修臣怕她跑了,房门依旧落锁,后又怕她死了,寻来仆妇张婶管看。

她不止一次恳求李修臣放过她,偏李修臣不肯和离,不肯休妻,反是用龌龊手段,变着花样消遣折磨,欲要彻底驯化征服她。

这日风卷残云,白浪掀天,窗前翠柳摇曳。

张婶见李修臣回来,心头一瘆,知趣退去。

李修臣身形高挑,官服未解,闲步行至书桌,余光掠过那抹倩影,燃起一丝异样兴致,假惺惺问她:“窈娘近来可好?”

“好。”

阮舒窈神情拘谨,呆愣杵在房中,经过那件事后,这再寻常不过的问题,亦能令她难堪。

李修臣量了她一眼,心下莫名无趣,刻意逗.弄道:“昨日,我去御史大人府上,同僚上级有意撮合我与林小姐。林小姐不嫌为夫粗鄙,对我青睐有加,我若因此降你为妾,你可会怪我?”

阮舒窈怔了怔,这些年栖身依附,受尽磋磨,除了房中之事,与他哪里有半分像夫妻,是比贱妾还不如吧。不觉眼尾潮红,未施粉黛的小脸清纯无暇,隐隐蕴着怯懦乖巧,躇踌良久张了张口,声音低哑。

“不会。”

李修臣笑意狡黠,端详片刻,敛起失望之色,寒眸微垂,“窈娘过来。”像是在唤温禽细犬。

她不安的攥紧小手,怯懦行去。

李修臣凛冽目光流转在她眉眼处,带着浅淡温情,薄唇微仰:“林小姐嘱咐,要我亲笔撰写聘书,窈娘可愿为我研墨?”

隐隐感觉头顶眸光噙着嘲弄轻贱之意,她别过脸,“窈娘愚笨,不会研墨。”

李修臣赧然一笑,眸低沉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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