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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微安没有坐过船。

但她知道大海的波澜壮阔,也知道激浪冲击时会掀起多大的波涛。

她此刻正如乘坐在海上一叶小舟的旅人。

一面是荆棘凉薄的海风让单薄的躯体陡然升起凉意与不安,另一面是炎炎炽热的悬日灼热着脆弱不堪的表皮。

密密麻麻的息火层层驱散外界的凉意,取而代之的是星星点点沾染在皮肤表面的燎原野火,烫伤了肌肤纤维,直击骨髓。

巨大的海难还加剧了这次旅程的风险,让小舟彻底不堪重负。

高大壮阔的轮渡往她方向驱使,不受控制的往她身上冲撞。

那余波的威力极大,脆弱的不堪一击的小舟被撞的稀碎,声波震耳欲聋,攻击着她的耳室。

季微安觉得自己的躯体都处于支离破碎的边缘,撕裂的疼痛充斥着神经,巨大的风暴消弭了她的体力。

她身体又热又冷,还处处都带着痕迹,她想躲想逃离,但她甚至被牵钩在轮船一侧,被死死压住,半点动弹不得。

女孩无助的呜咽出声,息弱间断的软调咒骂着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又后悔自己为什么喝醉了酒要上这艘破船。

她泪眼朦胧,嗓子尽是稀碎的哑,发出的声调都带着可怜的颤。

似是凶恼,也似撒娇。

傅承骁一向雷厉风行,做事果断,从不迟疑,像他这样一直保持冷硬之心的人都生出来几分怜意。

但箭在弦上,他当然不可能半途而废。

男人俯身,轻柔的唇瓣吻去了她干涸的泪痕,无声安慰她的不幸。

他跟着她的话头复述她的悲惨与悲伤,动作却半点没有做出该有的反应,甚至步步逼近,又有复燃的趋势。

季微安骂他混蛋。

傅承骁扣着她的腕,指腹轻轻地摩挲,配合应道:“是,我是混蛋。”

季微安又凶他让他起开。

傅承骁不退反进,季微安声音霎时熄灭,余下的尾音多了轻不可察的耻辱的颤意。

男人狠烈的气息扑在她的躯体,压制了她的反抗,灼热的手心箍着她纤细的腕骨,力气大的仿佛能将她的手轻易折断。

她又开始失了控制的、不要面子的哭。

未散的酒精随着腾起的热气液化进而充斥在脑海,泯灭了原本的认知。

他卷走了她口腔内余留的酒气,好似也一并产生了醉意,行为也愈发不足控制。

那一点仅剩的怜惜也一起被吞没了去。

男人轻柔的吻贴上了她的唇,只安抚了一声:“乖,我很快就起来。”

季微安气急了咬他。

但毫无作用。

甚至仿佛助燃的兴奋剂一般加剧了冲刺。

刚被救上来的落难者又被坏人丢回了水里。

她的喘息和安稳好像只在眨眼之间就消失殆尽。

孤立无援的女孩被汹涌的海浪卷起又摔落,每一次的冲力和失重感都让纤细的身躯不堪重负,宛若跌入凌厉的搅碎机。

此刻的疼痛与被救上来时片刻的安宁形成鲜明的落差,心理上承载了更大的压力与重负。

她难过又悲伤,泪珠与冰冷的海水交融,又被平和下来的海浪舔舐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海水淡淡的粘稠与风干后的湿濡。

女孩喉口沙哑又干涩,凄凄然的抽泣无法溢出,悉数埋没于涨落的浪花,归于无尽胸腔内的哀鸣。

大海没有尽头。

漂泊在陌生的海域不知多久。

她开始丧失了正常的感知。

她听说过人寒冷到极致时,神经系统与循环系统会受到破坏,从而患上失温症。

她不再觉得冷。

她浑身都充盈着汹涌的灼热和吓人的滚烫。

可能对于疼痛的感知也伴随着生命的耗竭开始出现反常。

季微安放弃了思考,把一切羞耻的感观推脱到无名的病状。

她无意识轻细的哼吟与逐渐平息的气力昭然若揭她的变化。

男人坚硬的肌理贴着她柔软的后背,长臂搭在她的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上,将她紧紧圈在怀中。

他齿间嗟磨着她泛红的耳珠,声线哑沉,“不难受了?”

他过度的亲昵动作在此情此景有说不出来的挑逗。

季微安想躲,但身体像是与他成了连体婴。

她涨红了脸,逃也逃不掉,只能往另一侧别了别脸,埋进了松软的枕。

傅承骁忍不住笑。

他低沉的笑通过鼓颤的胸腔传出,又因着固体传导向来是比气体传导要来的清晰一些,季微安听得格外的清楚。

但她一动不动,生怕再惹怒了什么,又遭至什么样不可预测的后果。

室内昏暗不明,只有徐徐的月光稀散在瓷面,气氛宁静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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