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男生宿舍，11点23分。

宿舍楼早就准时断了各个寝室的电，现在这个点学生大多数已经洗洗睡了，少部分几个卷王早有准备，挑手电筒夜战，或是捧着书带马扎去公共卫生间。

“[game over]”。

沈黎抱膝半坐在床梯上，桌上台灯亮度开到最大，手机里游戏的声音，完全被现实人为发出的声音所覆盖。

垃圾桶里已经积累了不少废弃卫生纸，他低头看了眼抽纸擦涕泪的蒋卓松，“别擦了，短时间内擤鼻涕太频繁容易头疼。”

蒋卓松抬头看沈黎一愣，迅速又低下头去，“呜呜呜呜你不用这么关心我——”

“不是。”沈黎沉默了半晌，看着袋里已经下去一大半的抽纸，残忍开口：“……你用的是我的纸。”

蒋卓松闻言表情呆滞，随后反应过来，愤愤又连抽出来两张纸，“小气吧啦，就用你两张纸，一会还你不行吗！”

沈黎无话可说，换了个姿势面无表情靠在床头，手机扔到旁边双手抄兜。

刚才一回来，看见蒋卓松站他宿舍门口，就知道十有八九为这事儿。

对秦暮不是还满口乐观主义好好的吗，怎么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难道恋爱中的人，精神状态都这个样？

蒋卓松边哭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颠倒叙述多年暗恋史，沈黎看他拿起桌上儿童钙奶一饮而尽，愣是喝出了高度酒的架势。

蒋卓松晃着空瓶咂咂嘴，“你这里，就没点符合现在这个场景该喝的，比如说让人过瘾发泄的东西吗。”

“爱喝不喝。”沈黎把为数不多的剩下几瓶钙奶悄悄往床下角落深处藏了藏，“我不喝酒。”

做为一名听客，他觉得自己已经做的够格了。

已经被折磨许久的脑子发出抗议，沈黎揉了揉眉心，“这种老宿舍楼隔音不好，你在这么哭下去咱们估计要被左邻右舍找上门了，你我四拳难敌整栋楼，我可不想知道医院网速有多快。”

“这也太没人情味儿了，果然人心都是冷冰冰的呜呜呜……”

沈黎叹了口气，一度压下把人扔出去的想法，“别哭了，要不我把花钱退给你……”

没等他说完，蒋卓松猛抬起头，“我把你当兄弟，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沈黎默默移开目光，岔开话题询问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反正对方既然说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要不就放弃？”

“不行，我怎么能是这么轻言放弃的人。”

蒋卓松攥着纸，眼神坚定，“苟到最后应有尽有，我倒要看看谁速度比我还快，抢在我前面表白。”

“随你。”沈黎耸耸肩，不做表态。

蒋卓松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外面楼道传来一声怒喝，“不允许串宿舍你们知不知道？别人晚上不睡觉是为了学习，你们几个人居然聚集在一起打牌喝酒？小小年纪不学好，班主任是谁！”

声音因为遏制不住的愤怒，导致穿透力极强，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清晰传进两人耳中，“今晚要不是我抽查，还不知道咱们学校居然有这种乱行，太没有纪律了，你们搜这一层我去五楼，我倒要看看今晚能揪出来几个……”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查寝，大家普遍懒散，这一下突击查寝仿佛老鼠被掀了老巢，楼上楼下瞬间响起凌乱脚步声。

沈黎看着蒋卓松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起身匆忙拉开窗帘，朝他招手，“这儿。”

蒋卓松慌不择路凑过去，往窗外一看，外面黑漆漆一片，因为听到友德旺的声音，现在所有学生都不约而同熄了灯。

报废的空调外机悬挂在外面，几丝若隐若无的惬意小风吹来，在此刻都显得阴冷无比。

“这。”蒋卓松傻眼，说：“不好吧。”

就算层数不高，可万一摔了，也不是件好玩的事儿。

他突然急中生智，“其实只要说我们是在学习，探讨问题不就行了，你书呢，赶紧拿出几本出来。”

“巧了，一本也没带回来。”

沈黎奇怪地看他一眼，“而且他是体胖又不是傻，你觉得他会相信？当然你现在让他当场降个智的话，说不定也能成。”

“情场失意学场也失意”。蒋卓松脸色难看，“那今晚注定完蛋了”。

“应该不至于，你宿舍是206？”沈黎说。

蒋卓松不明所以，“是啊。”

沈黎点点头，“好，你在这里等下先把窗户锁上，过会我再回来，有检查的就说你是我。”

“等完事儿你赶紧回去，我需要休息了。”

“诶不是——”蒋卓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沈黎没有任何迟疑，抬腿从窗户翻出去，整个人稳稳踏在外面紧急逃生用的板阶上，动作熟练。

男生宿舍楼每层分为左右两排，左边是401，30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