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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佯(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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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回应。

简容知道舅父是要骂简诚的。

自己要是站在那儿平白挨一顿骂,不是傻吗?

回到房间里,将携带的东西放好后,她含了块巧克力在嘴里,便去淋浴。

因练过芭蕾舞,即便整日将自己埋在一堆文献资料里,简容的身形体态是顶好的。

披了件浴袍,却也线条优美。

来到衣帽间给自己找件衣服,便要出门。

跟着导师要去见的人是一个研究所的所长,私下聚会,既不能太正式,也不能太休闲。

在简家存放的衣物并不多,全部找一遍,也没找到合适的。

她不习惯麻烦阿姨,便自己将翻乱的地方进行整理。

当看到从柜子深处袒露出来的一截蓝色丝带时,她顿时闪出不好的预感。

蹲下身将东西全部拽出来。

各种各样的包、高跟鞋、饰品,都一一用精巧的包装盒装好,和当时她收到的,没两样。

简容大小记忆力便好,当初张绪差人送来时,她便注意了价格,零零碎碎加起来,有百来万。

难怪。

难怪他“认定了”自己。

原来是有人替她做出了“回答”。

事已至此,再去责怪谁也无用。

东西总是要还回去的。

翌日,天气果真是反复无常。

晴光从青瓦上折射而过,像针一样,直扎人的眼睛。

之前都是叫人上门来取,贵重的便嘱咐人亲自送到张绪手里,其余的都用快递的形式寄回去。

这次她叫上司机,抱着个大箱子,打算去张家一趟。

掐准张绪要上班的时间,把东西送到张家管家手上便好。

她走的偏门,却还是撞上了母亲。

凉亭下树影斑驳,一身墨蓝其实也不大容易注意到。

简容装作看不见,简纭却直接出声了。

“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一些用不着的旧东西,打算拿去捐了。”她面不改色。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有些旧物,也叫人清出来一起捐了罢,你先别急着去。”简纭信了她的话,又或是随便扯个幌子将人叫住。

“过来坐会儿吧。”

知道没好事,简容却也拒绝不了,将粘在箱子上的胶带压实了,才走过去,坐在她身侧,将箱子放在脚边。

“我们娘俩也有些时候没说过话了。”简纭一脸关心地看着她,“你说你读这么多书,还要忙方家的事,累不累?”

“不累。”

“我知道方行去世给你的打击不小,可人总要走出来的,妈也不知道你一个人,会不会感到孤单。”

“不孤单。”

“……妈也是怕你一个人太辛苦了。”简纭拉过她的手,“你瞧张家那孩子喜欢你喜欢得紧,人家也说了,愿意和你分担方家的事。”

她知道简容不是油盐不进,她这个女儿是最听话的,大概只是从方行去世的伤痛里有些走不出来,她多劝劝就好了。

如果她真是自己“妈妈”就好了。

简容这样想。

可惜她十五岁才改名换姓被接回简家,对面前这个人,只能称得上一声“母亲”。

她没什么能说出口的。

她既不能说担起方家是她应该的,也不能说自己不想再嫁一个不喜欢的人。

方行救过她的命,那张绪呢?

她一言不发,简纭当她在思量,便接着道,“张绪特地写了封信来,说昨日是他太莽撞,一懊恼不小心摔了一跤,人也躺在了医院里,他想今晚和你打个电话道歉,你看可以吗?”

听到提起昨日,简容攥起了手心。

等到简纭话落,她才反应过来。

——张绪压根没胆子将蒋照提起。

“好。”她的声音有些低哑。

和张绪好好谈谈,未必不能将事情解决。

只是——

她不像蒋照。

那件事一说出口,方母大概又会上门质问。

用过晚饭。

茶室后有条长廊,常年寂静。

她坐在背靠窗子的廊椅上,柔软的头发散落在肩上。

天还没全黑,发黄的光线打在芭蕉叶上,昏沉沉的,叫人麻木。

19:00,张绪的电话准时打来。

一窗之隔。

管家率先进来将灯调到合适的亮度,点了香炉又泡好茶,随后将门轻轻拢上,嘱咐简诚去通知他父亲,一切都准备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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