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诡事(4)【巫寨案】(1 / 2)
斑脸男子朝天叹了一口气,娓娓说道:“这几年中和沛时不时的就有人莫名失踪,都是些有活计的人,做着做着,人就没了。怪得很。这不官老爷才下了令,颁了个雇工税。若是长工还好说,就是东家需要跟官府报备三个月新雇工人的行踪。若是短工,东家也好咱们做工的也好,可都是要交雇工税的。那钱可不少。你们弟妹做活的那家东家没准还是好心呢。”
“原来如此。”孙兆阳恍然大悟,又见廊桥边的壮汉居然还换了班,又皱了眉头。
换班的壮汉走到排屋前,朝里屋骂了一句:“差不多得了,别闹出人命”。排屋内打骂的动静这才消停了些。
“所以,那些打手是为了东家向官老爷报备方便?这……是不是有点过了?”孙兆阳问。
斑脸男子又咂了咂嘴,不愿再多说,站起身。排屋内已是一片安静。斑脸男子侧头看了两人一眼,幽幽地说:“我挺喜欢你俩的,再给你俩一个忠告吧。”
这时,排屋内有个瘦小的身影抱着包袱冲了出来,跌跌撞撞地奔向廊桥。他很快就被廊桥边的两名壮汉给拦住了。
那少年被两名大汉摁在地上,哭喊着“我不做了!我要回家!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家!”。
魏萌想上前帮帮他,孙兆阳也有些于心不忍。
“别管了。”斑脸男子冷漠地看着,“不要试图离开这里。可以的话,就算是东家的命令也不要出去。这里进来了,就出不去。只要不离开这,怎样都行。”他又看了一眼排屋,“那些人,不用管,反正他们也呆不久。”
说完,斑脸男子跛着脚走向了排屋。
而那名少年则被两名壮汉架着拖去了廊桥外。
那之后,孙兆阳和魏萌再也没见过那日的少年,不知他是成功跑了,亦或者已经遭遇了毒手。
孙兆阳、魏萌两人本就能干,又是难得的能识字会算账的读书人,很快就收到了管事重用。那歪脸愈发看不惯两人,变了法地奚落戏弄这两个书生样的青年,又是嘲笑两人是享不了福的贱骨头,赏了槟榔还不会吃,又是把兄弟几人的活计全丢给了两人。可也不知这两个看起来挺文气的青年是怎么想的,无论什么工作,照单全收任劳任怨,后来还是管事要用人,这才出言阻止了歪脸那几人。
当然,孙兆阳和魏萌不是不知道,只是比起这些人幼稚如孩童的刁难,无法完成钟挽灵吩咐的任务才更叫人头疼。
五福楼平日客人并不多,或者可以说几乎没有客人。一来,五福楼以天下福店王室钦点自居,菜品实在贵,普通人家根本消费不起;二来,五福楼源自江东,与湘漤口味天差地别,又是照搬的江东做法,很难被当地百姓接受。如此这般,五福楼内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事要做,就算那歪脸把一屋子人的活计都塞到两人手中,只怕也难不倒孙兆阳、魏萌两人,闲得歪脸那些“老员工”整日窝在排屋中无所事事。
可怪就怪在这。五福楼非但在整个和沛城地段最好的地方,装潢奢华,明明活不多,却一直在招人,给的报酬还非常优渥。那日与孙兆阳魏萌两人一同被招进来的还有两三人,可招人的告示依旧挂着没有撤,那之后隔几日陆陆续续地仍有人进来。两间排屋被挤得满满当当。
不过,很快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解答了孙、魏两人的疑惑,又平添了一些疑问。事情发生在孙兆阳、魏萌以孙三、魏五之名混进和沛五福楼后第七日。
那日前一天,五福楼上下突然忙碌了起来,就连那几个老油条也全被拖出来做事。几位管事带着二三十来号人又是打扫别院雅室,又是布置宴厅客房,还要接送搬运货品。大量名贵食材酒水纷纷运进了后厨,甚至后厨、仓库放不下都堆到了后院的角落。孙兆阳、魏萌从那斑脸那得知,这是要开宴。原来这五福楼每逢初一十五会有一次晚宴,每次附近的达官显贵都会云集于此,在宴上一掷千金。这就是这五福楼分楼平日不开张,也能立足整个和沛最富裕街区的原因。
这晚宴神秘蹊跷,可最蹊跷的还不是福楼千金宴,而是侍宴的人选。本来以孙兆阳、魏萌两人的长相、气质、能力和平日受管事们的重用程度,无论是哪个方面都该是侍宴的不二人选,可牛管事带走的却是歪脸那几个老油条。几人被牛管事叫走时,歪脸还朝孙、魏两人嘚瑟。
歪脸他们出去后,斑脸把排屋里的其他人都撵了出去,独独留下了孙兆阳、魏萌两人。没法,斑脸是整个后院里资历最老的,也就是现下最受重用的孙、魏两人他差遣不动,其他人都得听他的。
孙、魏两人起先还没发现什么不对,直到他们看见那斑脸男子开始逐一去翻那些侍宴仆役的包裹。
“你在做什么?”魏萌抓住斑脸的手,阻止说。
孙兆阳见斑脸面色不善,也奇怪他在做什么,一边打圆场,一边问:“斑脸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呀?你要找什么东西呢?跟我俩说呗,咱帮你。”
斑脸的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而越加难看,低着头轻声嗫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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