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观(6)【巫寨案】(2 / 2)
梁从风跟梁从云长得十分相似,可他一开口就不会让人生出一点两人相像的想法了,有一股子说不出的轻佻和虚伪。
宋濂的态度十分冷淡,疏离又不失礼貌地作了个揖:“梁大公子。”
梁从风一点不计较宋濂疏离的态度,摸着下巴,揶揄道:“我之前多次邀你来我师父门下,你都不来。想不到堂堂宋大才子竟然会屈尊拜一个还没突破十月关的女修为师。哈,沧澜,你该不会是看上那女人了吧?”宋濂眉头一皱。梁从风夸张地叹息一声,轻佻地看着宋濂。“想不到沧澜你好这口,只可惜那疯女人只有姿容上乘,就那性子,可算不上什么好货色啊。我看你还是听我一句劝,早早换个人选,别总是选一些问题人物。”
此言一出,魏萌和赵延炎也皱了眉。
宋濂冷冷地说:“多谢梁大少爷美意,沧澜相信自己的选择。至于师父是不是个好女人,我想全天下大多数的人都没资格评说。”宋濂正对梁从风,严词正色,“更何况,钟挽灵是你师叔,再怎么也轮不到你蜚短流长。”
梁从风眼角一抽,敛去了笑容。
宋濂垂眸稍稍敛去锋芒,暗暗呼出一口气。“还请梁大公子赶紧办正事吧,我等还要将东西带回复命。”
梁从风心中不悦,危险地眯着双眼,忽然伸手一推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那些卷宗就像雪崩一般瞬间塌了一地。当事人却轻飘飘假惺惺地说:“哎呀,不小心手滑了。都怪这卷宗太多了,就劳烦宋才子和两位师弟慢慢捡起来吧。”
宋濂不耐地轻“啧”了一声。
“你!”赵延炎和魏萌想上前理论。
宋濂眯了眯眼,抬手止住了不忿的赵延炎和魏萌,什么也没说,伸手将落在地上的卷宗捡起来,放入灵囊中。
赵延炎和魏萌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宋濂咬牙弯身收拾地上的卷宗。只是这卷宗属实是太多了,三人的灵囊加起来都装不下那么许多。
梁从风抱臂站在一旁,看着三人弯身捡拾案卷书册的狼狈样子,感觉三人每次弯身捡拾都像在给他卑躬屈膝一般,顿时心情愉悦了不少。他优哉游哉地俯视正忙着收拾满地卷宗的三人,一边凉飘飘地奚落:“怎么了,宋濂你怎么不傲了?你不是很心高气傲,谁也瞧不上吗?你以为没人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你之所以选择钟挽灵,不就是为了跟着我那疯癫的弟弟吗?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青云峰就是我们晁云山中的一支,整个青云观都依附着我晁云山。你们宋氏不就是我们梁家的狗吗?你以为梁从云真当你是兄弟?他不过当你是条听话的狗罢了!”
赵延炎和魏萌听不下去了,直起身怒瞪着梁从风,恨不能冲上去给他一拳。
宋濂伸手拦住了两人,默然地扫了梁从风一眼,又看了地上剩余不多的卷宗,对身后两名师弟说:“剩下的这些我们抱回去吧。”
赵延炎和魏萌看看宋濂又看看梁从风,咽不下这口气。宋濂叹了口气,淡然说:“他要说便让他说罢,他也做不了什么。”
梁从风哼了一声,闭嘴了。宋濂说对了,他还真做不了啥。
这厢梁从风还在寻思说点什么让宋濂更难堪,宋濂三人已经收拾好剩余的卷宗,每个人抱了四五个卷轴册子准备走了。临走前,宋濂转头看了一眼那张熟悉的脸,轻轻叹了一句:“梁从风,你真是除了这点幼稚,便与他毫无相似之处。你已经有他想要的所有东西了,放他离开又何妨。”
梁从风瞪着宋濂转身离去的背影,仿佛受到重击。什么梁从云想要的他梁从风都有了,那本来就不该是那人肖想的!母亲也好,父亲也好,就连他宋濂,满口全是梁从云。当他是什么?!
“梁从云他算什么东西!他就是个鬼子!不纯的杂碎!他……!”
话未说完,梁从风只觉得颈侧一凉,他已被人推倒在地,一把寒光冽冽的长剑擦过他的脖子齐根没入了他身边的地板。平素温文尔雅颇有些书卷气的俊美青年,此时就像一头暴怒的黑豹,膝盖卡着梁从风的胸口,一手摁着他的嘴,一手紧握着没入地板的长剑,与他头抵着头,犹如星辰的黑眸此时就像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他的声音很淡但彻骨寒冷,他在梁从风耳边说:“不要再说这些话,不然,下次会是你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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