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一)(3 / 4)
“你叫什么?”潇湘问道。在他家店里住了那么久,想着在风芜城不好问男孩子家的闺名,就没有问。
“清梨。”少年抽噎道。他可能从被抓就在哭,眼睛都要肿了。
“你叫清梨啊,怪不得笑起来那么甜,”潇湘揉着他的脑瓜,哄道,“再哭就成苦的,不甜了。”
少年被逗得笑了起来,潇湘用手帕擦去他脸上的涕泪,笑道:“这地方进来就不好出去,我是半年前被抓来的,姓姬,你叫我小姬就行了。”
“小姬姐姐,姜少主……是好人吗?”清梨怯怯地看看四周,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他看起来情绪很是低落,潇湘叹了口气:“他都把你抓来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
“他有好多手下,强买了我,我爹要伤心了。”想起家人,清梨又哭了起来。
说起清梨的父亲,潇湘记得他,是个笑起来很文静很甜的男人。这样的一个家庭,说毁就被毁了。然而,就算气吐血也是无能为力,不过吃更多味道更怪的药而已。她已经几乎要认命了。
但是想想办法,还是可以联络到他家人的。
“要不你写封信,我请别人帮你发出去?”
清梨为难道:“我不会写字。”
“我替你写,你跟我来。”潇湘拉着他来到一棵靠近院墙的树下,三下五除二爬上去,把他拉上来,又从院墙上跳下去接他。而清梨只是怯怯地骑在院墙上,不敢动弹,几乎又要哭出来。
“快点,姓姜的来了我们都出不去。”潇湘伸出手臂催道。
清梨闻言,咬紧牙关两眼一闭,视死如归地往她的方向一扑。潇湘接住他,二人跑向药房的方向。在这个过程中,潇湘对姜去寒的智力表示了极度的嫌弃——那只蠢狗只被拴在院门口而已,别的路就不由它了。
她不知道,这棵树本来就是刻意留给她的一条后路。姜去寒只是想让她留下,而不是想困死她,故而听从时坞的建议,让人栽了这棵树。
久违地来到药房,“桂栋辛楣”的匾已经不见了。小珑一如既往地在碾药,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点诧异:“你怎么回来了?”
“唉,别提了,没走掉,”潇湘把清梨拉过来,“这孩子也是被抢来的,想给他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你这里的纸笔可以给我用一下吗?”
小珑应了一声,拿纸笔来。潇湘一边磨墨,一边问清梨要写什么,但清梨第一次离家,也不知道要写什么。潇湘便提笔写道:“老板、老板娘,清梨现在在暗门的姜少主(男)这里侍奉,应该不用担心他的名节。虽然很难出去,但我会尝试保护他。”
她写完信,小珑拿来一个印着狰狞的祥云纹的信封。潇湘写了地址,托小珑用暗门四通八达的邮驿系统发出去。想象着这封信很快就会到达清梨家人的手中,潇湘放下笔,觉得人生好像又有了一丝希望。虽然不是她的。
回去的路上,清梨不时看她,几乎要感动哭了。潇湘被看得不好意思,问道:“你看我作甚?”
“小姬,你真好。”清梨深吸一口气,抱住了潇湘。
二人如前一般来到后墙下,潇湘先把清梨托上去,自己后退几步,助跑上墙落地,一气呵成。又把清梨接下来。清梨还没有被安排住处,潇湘便把他带到一间空屋里,又给他找了被褥,道:“你先在这儿住下,我去问问姓姜的打算给你安排什么活儿。”
许是残余的暑热使人焦躁,潇湘心里总憋着一股郁气。
她走进姜去寒的屋子时,姜去寒正歪在榻上看一本闲书,听见她进来,便合上书,轻声道:“真是爬得一手好墙,何不教教我呢,小姬?”
“你监视我。”潇湘不爽地走近了两步,暗暗蓄力。
姜去寒讥诮地凝视潇湘片刻,放下书坐起来:“好大的胆子啊你,是我太喜欢你,你就学会放肆了?”
他一动,外袍上形态各异的“死”字就生动起来,刺痛了潇湘的眼睛。
“你打算把清梨怎么样?”潇湘毫不掩饰自己的生气,“他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你把他弄过来,到底是什么心思?”
姜去寒故作无辜,嘴上却歪曲事实道:“自然是看你心悦江笠而不得,给你找个相似之人作为替代的心思,除此以外还能是什么心思呢?”
“你妹!”潇湘拳头一握就扑了上去,两个孩子再次打成一团。
此役打得艰难,姜去寒在外面养壮了点,回来之后又跟时坞学了几手功夫,潇湘轻易占不得便宜,还被打了一拳,把活动得厉害的乳牙打掉了一颗。
当然她也没愣着,给姜去寒镶了个黑眼圈。
晚间时坞来看姜去寒的时候,明显是强忍着笑的。他轻声禀报了最近的安排,然后从外面喊进一个人来。
小珑低头进来,向敷着一只眼的姜去寒行了个礼。
“这是药房的小珑,”时坞向姜去寒介绍,又对小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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